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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哪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男子，一不小心踏上你的那條道，他的好日子可算是到頭了。”陳雲寬容的笑說，“這比兩萬五千里長徵都難走！”

陳雲沒留意佳明的失落表情，可這樣的表情，詩詩和佳欣顯然不會不留意。

也許是為了安慰佳明，給他一點“長征”的勇氣。或者是為了修復自己的形象，不讓別人誤會太深。詩詩補救說：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十分物質的女孩子。只要他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就行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可他要讓我看到他的以後——或者說，他要讓我把自己放到他那裡感到放心。”

這無疑是在給佳明暗示，說是表白也不十分過份。佳欣不屑地笑了笑，同時也感到放心。因為在她的眼中，佳明從來都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他最是安於現狀，無論是順境逆境，他都能夠隨遇而安。這並非處於一種良好的人生觀念，只是無能人一慣聽天由命的安適反應。

“有這種遠見的女孩子，應該去投資股票，只可惜這年月的股票市場也不怎麼景氣。”

詩詩給佳欣堵得說不出話，只是拿刀叉把鋼盤裡的牛排劃成無數小塊，彷彿她刀叉下放著佳欣似的。要把她凌遲處死，碎屍萬段，然後吃她的肉。大大地喝了一口鮮紅的葡萄酒，就像是喝佳欣的血一樣暢快豪情。岳飛要看到詩詩的樣子，一定會說：“壯士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男人本身就是一種股票。”陳雲笑說，“不但要會投資，更要懂得經營。假如你們倆也嫁了人，就會明白。”

如果男人可以跟股票等同的話，詩詩的投資市場還可以說是足夠活躍的，也夠得上前景廣闊，因為追求她的男人確實不少。詩詩的美麗可以說是英雄所見，不必擺出多少多少確鑿的證據，佳明也能斷定，確有其事。可是，就連佳明自己也不敢把自他等同於那幫英雄，因為癩蛤蟆也有想吃天鵝肉的時候。

那麼，自己就是那麼一隻覬覦著別人美味的癩蛤蟆了。

就出生的家境而言，佳明不會比一隻癩蛤蟆窩身的臭水溝好多少。讓他感到難堪的是，假如自己以後同詩詩有了進一步的交往，詩詩問起他家裡的情況，他該怎麼講呢？他的家境他羞於啟齒的。

當然，出身不由己，道路還是可以選擇的。只要自己踏上的是一條康壯大道，屬於自己的輝煌總會成就的。

可是那樣的康壯大道在哪呢？想到以後，假名的心緒有些茫然。

對於服裝設計這門行業，很難說他在其中寄於了多少期望。對他來說，那不過是個謀生的伎倆罷了。很多年輕都有的夢想，他卻沒有。佳明莫名感到一陣空洞。

即使把自己當成一種股票，他也很難看到自己有多少升值的空間。但是佳明相信，他願意為眼前的這位女子做任何事情。儘管自己也明白，她也許是串他夠不到的一串葡萄，可是想吃葡萄的心思，佳明還是有的。

陳雲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噢，對了。詩詩，你看佳明的工作怎麼安排？”

陳雲突然不再喊佳明陳先生，因為他身上實在沒多少男人氣概！

“不是應聘設計師嗎？就做設計師好了。”

詩詩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可這更是顯露出她在公司優越的地位。這在佳明的心裡，又多了重奔向她的阻礙。就彷彿一個人佇立在高崖彼岸，當眼前的煙雲霧靄逐然散去，他看清了對岸風影旖迷的同時，也看清了腳下橫隔的深溝鴻塹。

“我看還是先從設計助理做起吧。”佳欣說，“就跟讓雞生蛋似的，一下子把它喂的太飽，養肥了，它反倒不生產了。留著個得不到的希望，他才有動力向前。”

陳雲問佳明，他表姐的提議如何？佳明自嘲道：

“叫花子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