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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倒挺配他。此人看上去常在女人堆裡打滾,是個流連花叢的浪蕩子,說不定能與我在床上好好激戰一場。話說回來,我還真想在床上好好激戰一場!我的約會史似乎一直繞著三種型別的男人打轉:一種是通身學院味的常春藤名校生,他們覺得自己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人物;一種是巧舌如簧的華爾街人士,他們渾身上下透著金錢的氣味;還有一種是心有七竅的機靈鬼,他們是如此的關注自我,一切都像是一場玩笑。愛扮“菲茨傑拉德”型別的男人在床上常常雷聲大雨點小,聲音鬧得響,手法用得多,可惜收效甚微;金融人士變得怒氣衝衝卻又綿軟無力;機靈鬼們彷彿在編纂一曲數學搖滾'3'——先用這隻手漫不經心地撥弄某處,再用那根手指敲出幾個低音節奏……我這串話聽上去挺騷包,對吧?稍等片刻,讓我算算究竟有幾個……現在為止有十一個,那還不錯,我一直覺得用“十二”這個數來收尾既可靠又合理。
“說真的,”十二號還沒有住口(哈!),“別碰那托盤,詹姆斯的冰箱裡最多還找得出三種吃食,我可以給你弄個芥末橄欖來,不過只限一顆。”
“不過只限一顆。”這句話算不上笑料十足,但已經有幾分私密玩笑的味道,要是一遍遍拿出來回想,這種話會一次比一次顯得風趣。我心想:一年之後,我與他會在日落之時漫步布魯克林大橋,其中一人不禁竊竊私語“不過只限一顆”,那時我們兩人便會一起開懷大笑(想到這裡,我總算管住了自己。太嚇人了,如果他知道我的白日夢已經一下子飛到了一年以後,這傢伙只怕已經嚇得掉頭就跑,我還不得不在一旁給他加油叫好呢)。
我要坦白:此刻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主要是因為面前的男人魅力四射。他俊朗得讓人心醉神迷、眼花繚亂,讓人恨不得先開口點破眼前天大的事實,然後再繼續跟他聊天,“你知道你帥氣逼人,對吧?”我敢打賭,男人們可不待見他。眼前這個人看上去像是20世紀80年代青春片裡的那些“小霸王”富家子,正是他們欺負那些性格敏感又不合群的孩子,在影片結尾,一個餡餅會“吧嗒”一聲砸在“小霸王”的臉上,鮮奶油糊住了他那挺括的衣領,於是食堂裡的所有孩子都歡呼起來。
不過他可不是那種“小霸王”,他的名字叫尼克。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顯得既和氣又可親,他也確實是這樣的人。當他告訴我名字時,我介面說:“這才是個腳踏實地的名字嘛。”他頓時面露喜色,一口氣甩出了一句話:“名叫尼克的這種人可以陪你喝上一杯啤酒,這種人不介意你喝多了吐在他的車上。尼克!”
尼克講了一串蹩腳的俏皮話,在他從電影中借鑑而來的雙關語裡,我只聽懂了四分之三,也有可能是三分之二(記住:下次要去租《犯賤情人》來看一看)。他不知道從哪裡蒐羅出了最後一杯好酒,用不著我開口就給我滿上了。這個男人把我圈進了他的領地,在我身上豎起了他自己的旗號,彷彿在說:“我已經佔領了這片土地,她是我的人,其他人不許染指。”最近我接連遇上了好幾個信奉後女權主義的男人,他們一個個都顯得緊張兮兮、恭敬有禮,現在卻猛然間被眼前的男人收歸麾下,那種感覺其實還說得過去。尼克的笑容十分迷人,好似一隻貓。就憑著他對我微微一笑時的那副模樣,他應該再咳出來一團黃色鳥毛才對。他沒有詢問我的職業,這一點倒挺不錯,跟別人不太一樣。(對了,我有沒有提過我是一名作家?)尼克用起伏跌宕的密蘇里口音跟我聊天,他在漢尼拔城外出生長大,那個城市是馬克·吐溫兒時的家,《湯姆·索亞》一書正是以漢尼拔作為原型的。他告訴我,少年時代他在一艘輪船上工作,為遊客們準備晚餐、演奏爵士,當我放聲大笑時(我是一名刁蠻透頂的紐約女孩,從未涉足過中部各州,那些龐大的州里住著許多不是紐約人的人呢),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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