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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有理有據:九皇子才是嫡子,你們既然承認霍皇后,為何不肯承認九皇子?朕也並非長子,你們是在否認朕的身份嗎!
因此,賈公公便找上了鹿白。
當時鹿白尚不明白這兩件事的因果關係,她只知道一件事:吳玉是九皇子的人。很顯然,換太子是遲早的事。
賈京給鹿白帶來了兩樣東西:一個荷包,一張被水洇過、字跡模糊的信箋。
鹿白:「哦,收到,謝謝。說正事吧。」
賈京:「……」
賈京沒有告訴她,那晚莫啼院的女史本該一夜未歸,失去下落,兩三個月後被人從河裡或是井裡撈出來,屍首已是面目全非。若不是竇貴生的突然闖入,暗處的人本有機會得手,而上頭也不會突然改了主意,決定留下她。
「後日便是祭祀大典。」賈京悄聲道,「十六殿下身子骨弱,不能久站,但祭祀大典不到場定然不行。大人已上奏摺,說起十六殿下病症一事,聖上答應了,允了十六殿下在左廊內側觀禮。」
不是吳玉上奏,估計皇帝都想不起還有這麼個兒子。鹿白嘖嘖兩聲,瞭然道:「那麼,左廊內坐的是——」
「太子殿下。」
「明白。」
自鹿白進宮以來,賈京便只是傳些簡短的口信或是字條,鮮少有需要跟她當面討論的時候。兩人嘀嘀咕咕時,鹿白一直覺得後背發涼。她的直覺一向很準,轉身看了兩次都沒發現異常,第三次時,她抬手示意賈京停下,小心翼翼地回了頭。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樹後乳燕似的緋色衣袍撲騰兩下,伸出了翅膀,露出偷窺者亭亭玉立、厚顏無恥的完整身形。
完了,死期來了。
竇貴生沒有說話,他滿腦子都是兩顆快要貼在一起的腦袋,一對極為親暱的身影,一個行跡猥瑣的老太監,以及一個大膽奔放、水性楊花的女人。
看了半晌,兩個人的形象漸漸變了,四周的天也暗了,眼前是昏黑的樹叢,裡面蹲著一大一小兩團人。他彷彿抽離了感官和知覺,站在一個全然陌生的角度審視那晚的自己。
他看見鹿白得寸進尺、步步緊逼,他看見自己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還有,他臉紅了。
「賈京。」竇貴生忽的開口。
賈京還沒轉身就跪下了,愣是用膝蓋在地上劃出一個圈:「竇、竇公公……」
鹿白也毫不猶豫地跟著跪下:「先生。」
「先生」兩個字支支吾吾,含混不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發出的哀嚎。這稱呼鹿白叫過許多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又憋屈又煩悶,有氣撒不出來,渾身難受得緊。後來他知道,這種感覺原來叫作心軟。
果真人一老,毛病就多了,竇貴生心道。該找個太醫看看了。
思及太醫,猛然想起眼前跪著這個就是太醫署的人。兩人跪在一起,戰戰兢兢地縮成一團,刺眼得明目張膽。竇貴生纏繞的睫毛斂下那陣莫名其妙的情緒,用一貫的語氣道:「走吧。」
說罷,也不管他們聽沒聽見,聽沒聽懂,轉身便走。
賈京冷汗連連,抖若篩糠:「是、是,竇公公。」
鹿白一臉茫然:「啊?」
賈京爬起來,走了兩步才發現人沒跟上,趕緊扯了她一下:「走了。」
「去哪兒啊?」
「典刑司。」
「……」
咔嚓,鹿白冷靜的面具裂開了。
接頭內容肯定不能叫竇貴生知道,為了保護上峰,下線毅然決然做出了犧牲自己的決定。跪在典刑司堂前之時,兩人已經用手語加眼神達成了一系列共識:情人幽會而已,絕不是傳遞情報,他們是清白的!
反正因為竇貴生自己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