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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啊!
鹿白很想反手一個大嘴巴,都階下囚了,還好意思跟她吆五喝六的,什麼人呢!
可她非但沒打,竟然還有點想笑。
完了,她不單傻,還要瘋了。
先生威壓猶存,鹿白站那兒想了許久,在腦中構思了一整部女皇回憶錄,終於福至心靈,興奮道:「想起來了!我說過,我什麼都會,不會也能學。先生要教我什麼?」
竇貴生:「……鹿白!」
眼見人就要發火,鹿白終於笑了,整整齊齊的牙看著就叫人歡喜:「我說過,往後不論我回不回家,都不會撇下你。鹿某人一向說到做到,有違此誓,掌嘴十五。」
「三十。」
「二十吧?」
「呵。」
「……」
鹿白瞪他,竇貴生只得矜持地點了點頭。不過仍不滿意:「光說有什麼用,辦法呢?」
鹿白傻眼了。
「辦法呢,」竇貴生先生本能作祟,忍不住說教,「律法不准你跟我成親,議政院反對,你非要跟我成親,還有什麼辦法?不明不白地過一輩子?還是叫我看你跟別的男人生個一兒半女啊?」
「不行!」鹿白立刻反對。
「不行就想,再想。」竇貴生斜眼白她。
鹿白皺眉沉思,半晌,忽的雙眼放光:「不、不是吧……你是要我找個替身?我爹孃不太好騙,肯定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而且也不太道德吧。」
竇貴生:「……」
反駁的話太多,發生了擁堵,竟不知道先說哪句是好。
「再想。」
「想不到了。」
竇貴生無奈,只得好心提點道:「我聽說,立了功的皇族才能。當年你娘連殺大週三個皇子,懟懟百姓都把她傳成吃人的惡魔呢。我不是叫你上戰場,不過」
靳白梅自小好武,卻不是逞兇鬥狠之輩。如此做法,不過是為了爭得幾票支援,為了能名正言順地成親,才不管不顧地上了戰場。
有了女皇的先例,如今皇室也能與外國,甚至外族通婚了。雖然難了點,還是行得通的。
鹿白卻害怕道:「立功哪是那麼容易的……萬一呢?」
萬一失敗,那群人少不得要把他趕出陳國。生離可是比死別更痛苦的事,她不聰明,不會說話,不會寫漂亮的文章,也不會領兵作戰、決勝千里之外。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害怕一步踏錯、滿盤皆輸的普通人。
每當這時,她就盼望自己是個生在亂世的昏君,像章元啟那樣,毫無道德,不受約束,愛跟誰好跟誰好。她要求不多,一個名額就夠了。
「這不是……」竇貴生咬著一邊的牙槽,咬了好一會兒,才把那股名為酸、噁心、真沒臉、我臉皮真厚的想法壓下去。
先生輕佻又矜貴地睨著傻學生:「這不是有我嘛。」
第44章
不等竇貴生想出辦法, 葛琅就帶人來了。
唐王府和相府離得很近,兩府中間的院牆被拆了, 合作一府, 作為議政院的辦公地點, 女皇則帶領全家入住皇宮。
大勢已去, 天下初定,這就算安頓下來了。
留守的宮人們統一收編,換了乾淨樸素的衣裳, 被暫時關押在典刑司。等外頭安頓好了, 他們就被拎出去, 像回爐再造的商品似的一一過庫,分到有需要的地方。
年輕的宮女太監陸續被接走,加入重建皇城亦或是看管馬匹庫房的勞動隊伍;年老的做些簡單的傳話、寫字之類的活計, 每日能領到不少賞錢。
後宮的妃嬪公主們統一送去皇陵和寺廟,最後只剩下廢帝章元真。當然,還有一個竇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