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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刑部尚書一定要去討皇帝歡心，而是不會揣摩上意的前車之鑑已經赫然在前，實在是逼得他不得不對這個案子嚴陣以待。

沒過幾天，刑部尚書的滿腹心思就被荊州抓獲的&ldo;幽王餘孽&rdo;分散開來。在幾年徒勞無功的搜尋以後，荊州州軍和刑部派去的官兵猶如神助，終於抓獲了躲藏在深山之中的幽王餘孽以及一併支持者，將他們押解上京。

比起這樁案子，衛衍的案子簡直是小得不值得一提。

相對於群臣的興奮，景帝在朝上聽到刑部尚書的稟告時並無驚訝喜悅之情，彷彿早就收到了訊息一般。

因為此事的耽擱，刑部要將衛衍提解回京重新審理的行文到達江南的時候已經到了八月初。

這幾年，幾次大赦之下，衛衍就一直被羈留在江南的一個小縣城裡，所有的生活都圍繞著那個小縣城方圓百里展開，不得隨意遷居。幸好不禁家人親朋探望，所以這幾年，除了父母年事已高，無法遠赴江南來看望他只能通訊以解思念之情外，他家的兄長們並孟九等人都已來探望過他。

生活上有趙石等人照看著，一切安好，只不過開始的時候日子有些單調無聊，直到二年前齊遠恆攜妻子回江南老家居住後，經常過來探望他才有所好轉。

齊遠恆那時正在籌劃一本水利農桑方面的實錄集，他經常陪著齊遠恆四下裡溜達，踏遍了這方圓百里的四野鄉裡，接觸到了一個他上半輩子從不曾接觸過的世界。從京城到幽州再從幽州到江南，一路上他都是走馬觀花的對那個世界瞭解到一些皮毛，以為腳底的那些厚繭就是苦難的全部，而現在他與鄉野村夫同吃同住在一起，才真正切身感受到他們的困苦以及希冀，慢慢生出了日後要為他們做點什麼的念頭。

有時候，他忍不住會想，當年皇帝陛下在隨意居中笑他&ldo;享盡人間富貴，不知民間疾苦&rdo;，要他多多去了解民生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以這樣的方式接觸到人間苦難民間疾苦。

每次想到皇帝的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去撫摸那塊玉。多年撫摸下來，暖玉表面的花紋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相隔的距離越遙遠，皇帝的樣子就越清晰，他冷酷的樣子，他溫情的樣子，他故意使壞的樣子，還有他如同老頭一般對他絮絮叨叨盯著他做這做那的樣子都歷歷在目。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忍不住會去想念人體溫暖的觸感，特別是在冬天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江南離京城千里之遙，當謝家謀逆案傳到這個小縣城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了。雖然如此，想到那些當時肯定兇險萬分的毒殺逼宮時，他還是為皇帝捏了一把冷汗，一時間想見他的願望更加強烈。

那一日，縣衙的官差找上門來通知他的案子要被刑部重新審理，讓他收拾行李擇日啟程回京的時候他正在鄰居的家裡喝喜酒，同在的還有齊遠恆。

小縣城的官差都是鄉裡鄉親，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私下裡過來告訴他一聲。

&ldo;已經過了這些年，你流放也被流放過了，苦頭也吃過了不少，你家皇帝為何還要重新審理這個案子？&rdo;齊遠恆想不明白為什麼皇帝要授意刑部重審這個案子。當然關於&ldo;你家皇帝&rdo;那樣的稱呼，只是他的口頭禪，並無其他意思。

&ldo;陛下大概是想重新起復我，讓我先擺脫身上的罪名。&rdo;這裡面的原因，身在官場的衛衍比較瞭解。

衛衍目前的狀況是刑罰已赦罪名猶在，皇帝不是不能起復他，但是這條罪名如果存在日後總是會被人作為攻擊的由頭，如果能有辦法脫罪自然是最好不過。

&ldo;當年他沒辦法幫你脫罪，難道現在就有辦法了？&rdo;衛衍的這樁無辜被冤屈案的前因後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