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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後還習慣嗎？」許星妍抱著茶杯，把剛剛被風吹冷的手捂暖。

「還好，我的工作性質放在那兒，也不存在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前段時間又要抽時間把一些國內的證考到手，忙起來，也沒空在意這些了。」

許星妍喝了口茶，「是考catti嗎？」

「不是，那個早就考過了，」林笙淼不在意道：「因為之前在國外修過一個法律碩士的學位，我就想考一下國內的律師資格證，以後做法庭翻譯的時候也更有把握些，不過你也知道，國內外的法律差異還是挺大的，幾乎是從頭學了一遍，好不容易才低分飄過。」

「……」許星妍低下頭，被茶杯裡升騰的熱氣糊了一臉，「那是挺不容易的。」

「我之前在你朋友圈看到，你前年去沙漠徒步旅行了，一百多公里，六天五夜，我光看文字都心驚膽戰，不過從你後來發的照片上看，那次旅程還是挺有意義的，起碼風景是真的壯闊。」

林笙淼眉毛一挑，「你說那次啊，其實還好，只是看著危險，領隊很有經驗，路線開發的很成熟，供給點的物資充足，主道路上也有大巴車跟著，實在沒法繼續，也能及時上大巴車休息，最主要還是考驗意志。」

許星妍看著她：「你應該是靠自己從頭走到尾的吧。」

林笙淼謙虛道：「終點的風景確實很美麗。」

許星妍又笑了起來，她今天笑得格外多，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她特別喜歡林笙淼的一點就是，對方那副明明拼盡全力，卻還要舉重若輕的樣子。

「來，」她舉起茶杯，「走一個！」

林笙淼失笑，問她：「敬什麼？」

許星妍笑容清澈，「敬那些年，我們一切壯闊而美麗的旅程。」

茶杯輕輕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恰似二八年華時，在香樟樹下，女孩們談及未來，發出的歡暢笑聲。

……

「不上去坐坐嗎？」

吃完飯、聊完天、散完步……充當司機將車開到許星妍家樓下，林笙淼就陷入了一個讓人糾結的問題。

最後，她有些艱難的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太晚了，還是下次吧。」

在這一方面，在偏遠鄉鎮長大的林笙淼，很有些自己的堅持和儀式感，她認為，在重逢的第一晚就登堂入室，是一件非常唐突且不莊重的行為！

許星妍不放過她，解開安全帶，側身問道：「那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林笙淼下車，為她拉開車門，「你什麼時候有空？」

許星妍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車內，仰頭看她，「明天！」

林笙淼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泡進了糖罐子裡，甜得發齁，連聲音都變得甜絲絲的，「好，那就明天見。」

「那你把車開走，」許星妍不依不饒、得寸進尺道：「明天再過來接我。」

「好，」林笙淼蹲下來哄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但是現在太晚了，許小姐該上樓睡覺了。」

許星妍下車走到她面前，低頭理了理衣服，露出手腕上的表。

「我們十年沒見了。」

「距離下午三點，已經六個小時過去了。」

林笙淼不明所以，「是的。」

許星妍抬頭，「可你直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一個擁抱。」

許姑娘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很難形容林笙淼此刻的心情，心肝脾肺腎都被一隻無形大手捏緊，酸澀到幾乎哽咽，這世界上沒有人在面對這樣的心上人時，能忍住不潸然淚下。

「對不起，」將等待已久的女孩擁入懷裡，林笙淼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

許星妍吸了吸鼻子，在她懷裡小聲道：「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