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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墓園當年被單拒摧毀,自此廢棄。為花照白護墓而死的花照夜等人,直接在廢墟底下壓了許多年。朝廷重修花氏之墓,貼出告示招葬義工,又有商戶縉紳自發捐獻,地方政府只出面組織監督,沒掏一文錢。
當路立著的漢白玉牌坊,質樸簡潔,比不得從前精雕細鏤,卻更見雄偉厚重。還是“忠正端直”四個字,筆力道而體格正,乃當今聖上手書。因為骨殖已無法辨認,於是在花照白墓舊址修了一座大墳合葬。墓門前石桌供案,龜座碑亭,尤增肅穆。
花有信和花自落遠遠望見,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長生這一趟到楚州,主要做三件事:花家墓園祭祀,勸服許泠若,考察移民安置工作。其中第一樁是收買人心的關鍵,務必做好做足做到位做出彩。否則未免太對不住某人精心設計。
出發前,兩人趁旬休日在開泰殿排練。
“停!”子釋盤在九龍寶座上,指導大殿當中朗誦的人,“再煽情一點。”
長生想一下,問:“什麼叫煽情?”
“就是念得肉麻點。”
“肉麻……”這個懂,張張嘴,準備試試,旋即放棄,“不會。”
不會?子釋心說你幾時不會了?該肉麻的時候那是一粒雞皮疙瘩都不曾漏掉。不過人家從來不以為肉麻,純屬真心實意,自然流露。他其實也蠻會演戲的,可惜戲風冷峻,戲路比較窄,這般面向大眾煽情是有點為難……
拍拍手:“氣勢沒得說,莊重嚴肅也足夠,缺的是感情一一我不是說你沒感情,問題是要讓聽的人都覺得你很難過……”
長生忽道:“我很難過。”
子釋沉默一會兒,嘆氣:“我知道。可是長生,”靠在椅背上,“你得讓完全不瞭解你的人,悟性也許很低的人,到時候能看出來、聽出來,你有多麼難過。最好當眾掉幾滴眼淚——實在掉不出來,袖子裡藏點兒生薑辣椒麵啥的……”說著說著,撲哧笑了。
長生一蹬腳跳上丹陛,落到他面前:“我不去了。找個合適的人代天子念一念,哭一把,燒炷香——也差不到哪兒去。”
“你敢!”
“可是……”
“我辛辛苦苦替你寫出來,你敢找別人去唸?!”
長生蹲下身,握住在龍椅上拍得泛紅的手掌:“我不敢。”
胳膊一伸,抱住:“我答應你自己跑這一趟,你答應我的事也不許食言。”
“你……不會是想在這裡……”子釋吃驚。說到後面,又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長生四面看看,沉吟:”容易著涼……或者最熱的季節……還是等身子徹底好了再說吧。”
瞧見他眼底戲謔笑意,子釋反應過來被涮了,抬腿就踹:“我幾時答應你?你自己的事,愛去不去,別說得跟我逼你似的。”
長生把他抱起來:“怎麼著也得個把月,真的太長了,我實在沒法放心。除非這些天抓緊用心練——只要你乖乖聽話,不跟我彆扭,我保證帶你把小火爐燒得旺旺的,晚上一個人也不會冷……”
“萬一……萬一,我忍不住……自己弄熄了呢……”
“你敢!! ! ”
皇帝執意親自巡視楚州,朝中不少反對之聲。論辯半個月,各說各有理,最後統統折服在皇帝陛下憂民愛民大旗下。禁戍營忙著策劃出行保衛方案,秘書省和禮部動手進行各項準備工作。所有準備工作中,最棘手的,是花家墓園石碑上要刻的那篇文。禮部尚書捧著紙筆請了一圈,翰林學士們搞清楚原委,誰也不敢接下這活計。大家都是有學問的人,一聽就知是篇千古尷尬文章,紛紛搖手婉拒。
長生衝一干文臣道:“你們都不寫,朕便自己寫。只有一條,如此你們不許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