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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子頭翻身下了床,將耳朵貼到房門邊,聽著賴大娘和鄭公子的交談聲,然後得意地笑了。
「又是臨水居?也是,也該我有這一段『姻緣』了!」
他聽的清楚,兩天之後,這虔婆會讓喬家絨線鋪的小姐半夜裡,在靠著臨水居的窗戶放下一長條布頭來,把外頭那個「姦夫」給吊上去。
「那小姐為了見到外頭這『姦夫』,一定不敢點燈。到時候深更半夜的,她和丫頭都看不真切,不如我偷偷上去……到時候把小姐弄到手不算,她喬家是開鋪子的,一樓的櫃上想必存著不少銀兩。嘿嘿……」
癩子頭打定主意,等鄭公子走了,她娘又出去賣花後,才房裡走了出來。
「那天夜裡,差不多在公子和小姐約定時間的半個時辰前面。這『癩子頭』花了幾個銅板,讓街上一個小童進『臨水居』給鄭公子報假信,說他家人進京探望,讓他趕快回客棧迎接。」
萬達說道,「那鄭公子本是為了科考進京的,這段時間卻因為留戀美色,整日泡在酒館裡,都沒有好好讀書。心虛之下,不及多想,就被騙了回去。他住的客棧在城西,這一來一回至少要走一個時辰,就誤了和喬小姐的約會……給了那個『癩子頭』可趁之機。」
「真是可惡!這惡霸成日惹是生非,不尊法度,還要糟蹋別家的閨女。那個鄭公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看中了喬家女孩,就應該專心科考,等到明年有了功名,請家人前來提親,那個喬掌櫃又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朱見深龍顏大怒,「懷恩伴伴,去查一下那個鄭公子是哪裡的學籍,革了他秀才的功名,並且用不準參加科考……不,鄭家出了這樣的兒子,怕是家風墮落。從此之後,他們家三代都不準參加科舉。」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萬達沒想到他這一句話,居然毀了鄭家人三代的前途。
頓時一愣,連案情都講不下去了。
「二公子……」
覃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提醒他萬娘娘還在等著聽呢。
「後面……後來就是那個那個『癩子頭』按照約定的時間,走到了喬小姐的窗下。他預料的沒錯,那邊沒有燈火,喬小姐也不敢點燈。」
萬達回過神,繼續說了下去。
「布條放下之後,癩子頭就順著繩子爬了上去。但是他多日都蹲在城外田地中,身上難免一股醃臢之氣。快爬到視窗的時候,小姐和丫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日是十三日,月亮雖然不是很圓,但是也還算明亮。在看到來人是個不認識的粗莽男子後,小姐和丫頭驚慌了起來,想要把布條往回撤。」
「那『癩子頭』借著月光,也看到了喬小姐的花容月貌,當下猴急起來,就把手搭上了窗臺外側的欄杆上,想要借著臂力撐進窗內去。」
萬達乾脆站了起來,兩手搭在桌子上,示意給萬貞兒看。
「千鈞一髮之際,喬小姐拔下頭上的髮簪,對著癩子頭的手背劃了下去。那癩子頭一時不查,吃痛不住就跌了下去。」
萬達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手背,「還記得之前仵作提過,『癩子頭』的手背上有一道刀傷麼?那其實不是刀子劃的,是簪子。」
「原來如此……那『癩子頭』壞事做盡,跌下去之後折了脖子,當場死了。小姐和丫頭們並不敢多看,將布條收回之後就關上窗戶,當作無事發生。第二天一早,聽說外頭死了人,也不敢下去多問,唯恐被人知道了和自己有關。」
「但是那晚鄭公子沒有按照約定出現,喬小姐擔心他會出事。就按照往日公子會出現的時間,坐在梳妝檯前,想從鏡子裡看看公子是否還會來。」
「結果她沒有見到公子,卻見到了弟弟你。」
萬貞兒點著頭說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