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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部總監握著雷射筆,手心裡慢慢滲出汗來。
終於,等到生產部總監冷汗爬滿後背時,沈珩才慢慢放下滑鼠,肩背輕倚後座,抬眼,神色冷淡。
「上季度,桑蠶絲綢系列夏裝,客戶投訴率高達百分之三,解釋一下?」
「」
生產部總監對上沈珩冷淡無情的眼神,早就找好的藉口有些不太敢拿出來說了。
「開線、撕裂等問題投訴佔總比百分之七十,為什麼?」
「總,總經理」
「桑蠶改柞蠶?」
「沈總」
「為了節省原材料以次充好,這吃相太難看。百害無一利的點子,是哪位想出來的?」
生產部總監擦了擦汗,眼神飄忽,看向財務部,使了使眼神,希望他能出來說句話。
可就像課堂上被老師提問一樣,臺下人事不關己,即刻低頭裝瞎。
沈珩輕輕合上電腦,雙手交疊,搭在身前。
「看來,這是諸位同事的共同決定。」
話裡不帶疑問,而是掌控全域性的篤定。
會議室裡靜得可落針。
沈珩眼神輕掃全場,捉住了梁瑄還沒來得及垂下的清澈眼神,兩人的視線交錯,只交匯了半秒不到,便各奔東西。
梁瑄卻明確地從沈珩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沉痛的失望。
沈珩聲音更冷。
「材料緊缺,改用柞蠶並不是大錯,錯就錯在你們的處理方法。」
「設計部,根據柞蠶的材料特性重新設計很難嗎?市場部,趁機推出新系列,更改目標消費人群,很難嗎?財務部,根據消費群體重新定價,很難嗎?」
「消費名聲,涸澤而漁,這就是一個老牌成熟的團隊,用了一個季度想出的解決方案?」
沈珩的話句句切中要害,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斯文和善,卻打得在座管理層臉色都是青紅交加。
接著,每個部門的負責人都被喊了起來,針對上季度的問題,進行了幾回合問答。
說是問答,基本都是沈珩單方面的凌虐和拷問。
梁瑄最後被拎了起來。
他雙手撐著桌面站起,用手中的硬紙板尖角不著痕跡地用力壓進西裝釦子處,逼迫自己站直,神色如常,看不出胃裡隱隱的絞疼。
他腦海中轉著沈珩可能會提的問題,沒有去想藉口解釋,而是一一想好了解決方案。
當他胸有成竹抬眼準備應對時,沈珩沉默了片刻,問了他一個稱得上是明知故問的問題。
「梁瑄,桑蠶改柞蠶的事,你參與了嗎?」
結果早就明擺著。
誰都不知道沈珩為何要多此一問。
事實就是這樣,梁瑄承不承認,很重要嗎?
可梁瑄有些站不住了。
面前,沈珩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彷彿在期待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可梁瑄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沈珩清晰地看見,梁瑄緩慢地點了點頭,接著,睫毛低垂,手指攥緊,給了他一個論斷。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最後,只問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便放他坐了下去。
這樣的特殊待遇,只換來了同事異樣的眼光。
梁瑄的心口卻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這不是特殊待遇,而是每次沈珩因為極度失望而不想追究的放棄。
只有他知道,沈珩眼神裡的失望,不是因為改換柞蠶的不負責任而是對自己的放棄設計理念堅守的失望。
梁瑄手腳發冷,胸口滯悶,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胃痛又捲土重來。
他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