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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紗之下，是熟悉的與非夢相似的面孔，然而弟弟曾經白皙的肌膚不在，大半邊的臉被疤痕覆蓋著，英挺的鼻子早已坍塌下來，原本靈秀的雙眸，其中一隻竟變得腫脹異常，怕是已經壞掉了……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非夢也不得不瞠目結舌。

這些日子他飲血嗜殺，淪為邪魔，受人唾棄，對於當初拋棄自己的家人是不屑的，甚至是有怨恨的，但現在看來，似乎弟弟也過得並不好……非夢壓下心裡漸漸滋長的複雜思緒，問：&ldo;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rdo;

元司禮回道：&ldo;他們說，要幫我尋仇。&rdo;

非夢冷聲問：&ldo;條件？&rdo;

元司禮笑了笑道：&ldo;正道中人都是俠義心腸，怎麼會計較那些？&rdo;

非夢輕嘆：&ldo;你還是不懂？張仞，也可以說是正道之人，故而至今仍然被少林庇護。&rdo;

元司禮微微低頭，吞吞吐吐地說：&ldo;他們說……會交出來的。&rdo;

非夢冷笑：&ldo;可笑！何時交出來？&rdo;

剿魔之事完畢……元司禮想起枯遊少主許下的諾言，將頭低得更低了，過了半晌，才說：&ldo;後來我也去尋了令堂，然而……&rdo;

非夢平靜地接過話頭：&ldo;當日也死在張仞一系人馬手下。&rdo;

元司禮聞言，眼眶微微濕潤：&ldo;哥……你何苦？如今天下人全部誅殺你！&rdo;

非夢淡淡道：&ldo;服用天毒者必死，我想，死亡名錄……應該快要結束了。&rdo;

這語氣風輕雲淡的，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的性命。

但元司禮已震驚，畢竟一向聽聞非夢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卻沒想到這力量是需要付出如此以命換命的慘重代價……一單想到久別重逢的兄長，即將如此消逝在自己面前，元司禮趕緊抱住非夢的手臂，連聲哀求：&ldo;哥，不要……&rdo;

非夢愣住，反射性地想要推開，然而面對弟弟含淚的眼終究不忍，只好輕輕嘆了口氣，任由他抱著。對於非夢而言，這種無間距的親近實在是一種太久沒嘗試過的感覺，畢竟願意並肩而立的江竹都極為稀少了。

良久，非夢平靜地說：&ldo;沒有其他辦法，這仇我來報。&rdo;

&ldo;可……&rdo;

非夢揮了揮手，道：&ldo;你走罷，他們若有良心就不會殺你。&rdo;

元司禮聽哥哥還在為自己考慮，心下一陣感動，微微埋下頭，以手掩蓋著滑落的淚珠，顫聲道：&ldo;他們說你變了……我不相信……&rdo;

非夢搖頭道：&ldo;事實已如此，無需多言。&rdo;

&ldo;非夢此番行徑，果真在少主意料之中。&rdo;清朗的聲音來自於密林之後，是慕容遮。

王皓點點頭，一派鎮定自若的模樣：&ldo;我早說過，非夢並非無情之人，他會救他兄弟的。&rdo;

慕容遮暗自思忖這少年心機之深，既深情又算盡他人感情，日後他若執掌枯遊，可將江湖玩弄於股掌之中？

王皓揮了揮手，冷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