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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夜晚,盧洋的老宅裡,一室灑滿點點綠光。
那並非如夢似幻的仲夏夜之夢,而是少女生命最後的哀歌。
她這一生,不僅經歷了父母的歧視與偏心,還有命運的玩弄折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與癌症抗爭,最後卻落得枉死,甚至死後被分屍、連自己都骨頭都被打磨、封進金佛之中。
她失去了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那拼盡全力活下去的勇氣卻好像依舊不肯彌散,哪怕是最後的骨殖也在發出不忿的呼救。
也多虧了那星點綠光,終於讓她死亡的線索浮出水面。
「這是盧琳的頭骨,同樣做了打磨,沈容之的胸椎和肋骨……被削掉了很多。」簡沉聲音平緩,回頭看向霍無歸,「金佛出土的時候,應該在省博做過一次ct。」
這是海滄歷史上難得一見的珍貴文物,出土時曾上過報紙,據悉,歷史上還從未有過使用多人骨殖拼成的肉身佛。
尋常的肉身佛,都是高僧得道後所鑄造。
只有光緬寺這尊肉身金佛,由土司時代的五名神女骨殖組成。
說是神女,但若真是神女,又怎麼可能是五名肢體殘疾扭曲的少女。
這金佛,怕是跨越數百年,索走了十條活生生的命。
簡沉瞥了眼抱著垃圾桶乾嘔的趙襄和紅著眼圈的眾人,將這些話嚥了下去。
「楊儉,明天一早打電話給省博,跟他們要ct結果。」霍無歸似乎猜到了簡沉在想什麼,拍了拍簡沉的肩,「越早越好,跟我們的ct結果比對,還她們一個真心。」
如果他們的揣測沒有錯的話。
這尊極致奢靡的雕塑下,隱藏的是利慾薰心的醜惡真相。
「杜曉天,跟我走一趟,連夜審問盧洋。」霍無歸吩咐了一聲,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吐了一會終於緩過來的趙襄追上來問:「霍隊!那個邵燁怎麼說?」
「做完筆錄趕緊放了,不然還能怎麼樣?」霍無歸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朝瞥了眼簡沉。
那人周圍簇擁著幾個困到不停揉眼睛的小警察和技術人員,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片子,像是絲毫沒有在意邵燁的生死。
霍無歸沒由來地一陣愉悅,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眼藥水丟在桌上:「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眼睛不舒服的先用這個,我給大家叫了宵夜,一會楊儉去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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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叫回來是為什麼,你知道嗎?」審訊室裡,霍無歸面色森冷地注視盧洋。
「不知道,是我女兒的事有下落了嗎……」僅僅是幾天時間,盧洋似乎瞬間蒼老了很多,本就斑白的頭髮又掉了不少,整個人再無老教授的氣質。
霍無歸探究地看向盧洋:「你女兒的案子,沒有破案前我們不能向您透露任何線索,倒是您這幾天有沒有想起什麼新的異常?」
盧洋認真思考了一會,緩緩道:「沒有,真的沒有,小琳原本是5月底去留學,我給她買了車票去省裡,直接轉機過去,我親自送她去火車站的……」
「那天是幾號?」霍無歸冷不丁問。
盧洋脫口而出:「5月19號,我記得很清楚。」
「正常人送孩子出國留學,不說送到機場安檢口,也該送到機場門口吧?」霍無歸輕掃了他一眼,「你那天還有什麼比送女兒更重要的事嗎?」
盧洋一怔,立刻搖頭:「沒有,我就是年紀大了,又是跛腳,走不動太多路。」
霍無歸雙手搭在桌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沿:「那或許您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監控顯示5月19日下午,賈富仁駕駛一輛金盃麵包車去了紡織三廠家屬院,而同一時間你乘坐車牌號為l5418b的網約車去了同一地點,最後你們一前一後離開,且賈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