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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時間一到張全國真的弄來了兩個稀罕野味,一隻花狸子,一隻野地龍。他說有個小孩不懂事,上樹揪炮傷了手,要不還能多弄幾個,幫領導嘴巴新鮮。
鄉里找張全國要野味,沒讓他炸小孩,鄉里不找張全國要東西,他照樣偷偷掛炮,所以小孩挨炸,怪不到鄉里。但是畢竟陳海副鄉長找他要過野味,事情一出,張全國一推,鄉里不免有顧忌。阿福的奶奶找到鄉里,陳海表態說,這事跟鄉里沒關係。事情出了,小孩殘了,錢也花了,鬧還有啥用?算了吧。家庭困難,多養兩頭豬,以後鄉里想辦法給點救濟和補助就是了。
阿福的奶奶不服,開始到縣裡上訪,幾次三番,結果都一樣,事情還是轉回鄉里處理。鄉下人本就沒門路,如此求告除了多花錢,能有什麼效果?上訪大半年一無所獲,家人筋疲力盡,都主張算了,阿福的奶奶卻依然執著。阿福年紀小,不知生活艱辛,老人家清楚,竭力要為斷手孫兒謀日後的活路。一個幾乎不識字的鄉下老女人能怎麼做呢?披頭散髮,上門哭嚎,見人下跪,攔路訴求,最後就喝了農藥。所謂人命關天,人一死,事情就大了。
林渠帶著劉克服他們走訪了事件的各當事者,主要了解老女人怎麼死的,掛炮事件連帶著問問。死者家人對老人之死難以接受,歸咎於鄉政府。他們說老人家一直對孫兒放心不下,哪會輕易求死。那一天為什麼會喝農藥?就因為在鄉里挨打受罵,一口氣咽不下去才走的。誰打罵她了?陳副鄉長,陳海等人。那天上午,老女人在鄉政府門口攔截縣長應遠,被鄉幹部拉開。後來老人在地上滾,死活不起來,陳海罵她:“老癲泡”,勾起右手指頭在她頭上用力敲了一下。當時除鄉幹部外,現場還有目擊者,頂坂村有個做豆腐的叫張富貴,那天早上送豆腐經過鄉政府,目睹了全過程。
借用幹部 第四部分(4)
調查組找了張富貴,張表示情況屬實。但是鄉幹部皆予否認。陳海拒不承認打人,也說沒罵人。在場的鄉幹部有的說沒看見,有的說沒聽到,有的說沒注意。也有人另加註釋,說鄉幹部跟老鄉打交道,講話從來帶粗,張嘴“幹你媽的”,老鄉聽了還過癮。要是像開會念稿子,“各位領導各位來賓”,誰他媽聽你的。這都習慣了。
調查組在湖內鄉調查的第二天晚上,蘇心慧從縣裡趕到。蘇心慧很忙,但是對這事放心不下,一得空就趕了過來。她在湖內鄉找林渠瞭解情況,也找鄉里幾個主要領導談,最後還把劉克服叫到她的房間。很湊巧,這回還和那天一樣,她住前樓四樓樓梯邊第一間客房。
她說這一次讓劉克服參與調查組是臨時捉差,沒辦法,本來她沒這意思。既然讓劉克服來了,有些情況特別要跟劉克服說說。劉克服是新手,沒接觸過類似問題,對複雜性瞭解不夠,有必要交一點底,否則她很不放心。
蘇心慧給劉克服看了一張紙,是一張收條,寫有代收縣政府辦副主任蘇心慧所轉人民幣兩千元整,對鄭菊家人表示慰問。收條署名是阿福,為代簽,蓋有一個大大的手印。蘇心慧說通常名詞叫手印,其實這是用右腳大拇指指頭按的。阿福手給炸沒了,他無法簽字,只有腳趾頭能用。收條還有一個委託人簽名,是張大洲,頂坂村村長。鄭菊就是阿福的奶奶,死去的那個老女人。
蘇心慧讓劉克服注意收條的時間:不是現在,是數月之前,時鄭菊剛死亡不久。
她說,這筆錢不是她的,是縣長應遠的。事實上,湖內鄉事件是因縣長自己而引起注意的。最初縣長聽到傳聞,得知有一個老女人在湖內鄉政府大門外喝農藥自盡,縣長查問辦公室,得知該鄉沒有報告。縣長異常生氣,立刻打電話到湖內鄉追查,問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侵害群眾導致如此後果?這一問,才知道死者竟是那天清晨跑出來攔截他的老女人。縣長大為震驚,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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