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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到這一步之前,他可能還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吧。」桑遲試著代入患者的心境,「以他的情況,是要病房約束生活的。如果可以,誰想被捆在病床上,忍受妻子兒女恐懼的目光。」
趙週週不同意:「遵醫囑就診總比他自己瞎折騰強。我們國家的精神疾病就診率還是低。」
所以才有那麼多層出不窮的精神病傷人事件。當然醫院看護也有很大壓力,這些傷人事件中有小部分就是因為醫院看管不力導致患者逃出醫院……
趙週週越說越認真,當即翻出早上剛發酵出來的新聞:「你看,昨天就有一個隱瞞病情後發作傷人的案例。」
聞言,桑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就現在大環境而言,精神病其實被當作另一種形式的瘟疫,坦白病情的難度跟出櫃相比並沒有輕鬆多少。我們不能一邊漠視他們的痛苦,一邊指責他們傷害了社會。」
她眼神黯了黯,似乎想到一些別的事情。
趙週週眨眨眼:「遲遲。」
「怎麼了?」
「就……感覺你很有感觸的樣子。」
桑遲眼睫垂下來:「家裡有親戚得過精神疾病。」
趙週週啊了一聲:「什麼病啊?是什麼感覺?跟教科書上一樣嗎?」
桑遲仰頭去看幻燈片,隨口說:「就那樣吧,差不多。」
下課前,老師要求寫一份心得感悟,暢所欲言,寫什麼都行。
趙週週急著回家,低頭奮筆疾書:「小論文我在行,四百字沒在怕的,分點贅述超級湊字數。」
「不過不是我吐槽,這個遺書寫得也太長了。哪有一個人都精神失常成畢卡索了還有精力寫那麼長一段話啊。」
桑遲握著筆圈圈畫畫,聞言點點頭:「是有點長,估計自殺的念頭有一段時間了。」
趙週週寫了兩段,忽然來了好奇心:「你說,如果讓你寫遺書,你走什麼風格?」
桑遲想了想,說:「謝邀吧。」
趙週週:「噗。」
——
下午四點半,踏著鈴聲下課。
趙週週是本地人,只要乘半個小時的地鐵就行。桑遲跟她在校門口道別,拖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打車去了高鐵站。
h市跟a市跨了四個省,而且沒有開通高鐵,動車坐一趟得七八個小時。
桑遲是臨時決定回家,訂票的時候機票不是售罄就是漲到了天價,最後用學生證買了動車票,好歹打折。
……
g721-7號車廂。
桑遲艱難地穿過狹窄的通道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車廂。
她買的是一等臥鋪,床位之間沒有包廂隔開,上下兩鋪一字排開,左右床位間留有兩人寬的空隙。相對來說會比較吵鬧。
她的位置是下鋪。
剛把小行李箱塞到床角,對面上鋪一個中年女人探出腦袋,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小姑娘放假了啊?」
桑遲沖她笑笑:「嗯。」
「你也是到h市的不?一個人啊?」
「嗯。」
中年女人盤著腿坐起來,長舒一口氣:「那咱麼可以做個伴,一路過去七八個小時,你一個人吃不消。」
說著她舉了舉手裡的牌:「要不要一起打撲克?等會兒另外兩個床位的過來,大家正好湊一桌。」
大嬸自來熟得有些過頭,桑遲正要拒絕,一個男人的聲音加入進來:「成啊!鬥地主怎麼樣?」
一個三十來歲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一個登機箱站在過道,手裡的平板扔在中年女人的下鋪,笑著說些場面話:「大家相識就是緣分啊!」
字裡行間很有推銷員的氣質。
桑遲推脫自己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