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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住我的指尖:「不要說傻話。」
「泛江太遠,要保護你平安,只能讓你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賀折說。
「張嘉蘭本來是為我爺爺辦事,之後她妹妹坐牢,我託她照顧你,後續她家的麻煩也是我在處理,所以她出於感謝,慢慢開始替我做事。」
原來是這樣,幫張嘉蘭的是賀折。
他繼續說:「我託她把你留在鏡水,看你慢慢好轉。後來孟辛澤認出你,喬行找到你也是遲早的事,想著你會搬回清池花園,我著手處理留在那兒的生活用品,多停留了片刻,沒曾想和你重逢。」
「不過也好,我不需要再躲藏……我也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看著你。」
一滴淚從我的眼眶湧出,跌落,再埋到枕頭裡。
賀折伸手來輕捻去,徒留一點濕痕。
「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快碰到鍾泉,也沒想到你輕信他的話,以為死就能解決一切。」
「終歸是害怕,我知道張嘉蘭母親受傷,請她幫忙引導你去了瓊山,先遠離鍾泉,再用照顧老人的理由,讓你暫且安置在那兒,有人在,我能放心。」
我一愣,背過身,淚水止不住地掉落。
每一個轉折,每一步,我一直以為只有我獨自一人。
我從沒想過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牽著我的手,避過風雪,躲過荊棘,步入平坦。
河水走在橋的兩側,隨它左右。
我的身邊,他一直都在。
胳膊攬來,他緊貼著我後背,將下巴抵在肩膀上,輕聲哄著:「好了,好了,不哭。」
「之後泛江的事重演,我看著你放縱墮落,看著你在街上和男人旁若無人的接吻,我氣到想殺人。」
「我恨你自暴自棄,恨我得不到任何回應,壓抑了那麼年的感情在那一瞬間爆發,我瘋了一樣,什麼都不在乎,只想得到你。」
「那時,我都已經想好,要帶你回去。」
他的吻又輕又淺,印在頸肩,掀起一層一層熱淚。
「可當我回去,你已經走了,音信全無。」
「我們一同長大,我等了你二十多年,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你在哪兒,你不來,我可以去找你……可你走得堅決無聲,像一粒沙子沉入海底,我開始害怕,心都空了,不知你去哪兒,更不知你是死是活。」
我聽著他的一字一句,埋頭在他臂彎中,把哭聲極力壓抑到齒縫。
賀折嘆出一口氣,將我摟緊:「對不起,是我的錯……」
「之後你終於回來,我不敢再去見你,聽說你在照顧朋友的弟弟,聽說你去金鶴灣住,為了靠近你,我也搬去那兒,多少次路過卻只能遠遠地望一眼。」
他低笑:「我只碰巧見過一次,是你和小雪球在院子裡玩。」
「後來,有一天,張嘉蘭給我打電話,她聽程演說你要去朝會。我去了,看到你坐在涼亭裡,頭髮長了也瘦了很多,那一刻,我才覺得心不那麼空。」
他的心不再空蕩,我的心卻要炸開。
火熱的氣流從腹內燒起,燒著了四肢百骸。
我翻身回去,滑出他滾燙的懷抱,然後肘部支在兩側,塌著肩。
我和他,一上一下。
長發垂落,掃在頸窩,他順勢撫上我的脊背,望著我,眼裡柔和一片。
「怎麼了?」他嗓音啞著。
我垂下眼簾。
「我也想要你。」
他輕笑:「好。」
最後的餘音被吻入夜中。
又聽外面貓「喵」了一聲。
天際灰白,隱約有光。
賀折還在熟睡,我小心地掀開被子下床,光腳在地毯上毫無聲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