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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霞兩隻凹陷的眼睛瞪的尤其的大，盯著魏恆一刻不敢放鬆：&ldo;他在店裡，和我在一起。&rdo;

&ldo;你店裡有攝像頭嗎?&rdo;

&ldo;有。&rdo;忽然，何秀霞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補充道：&ldo;他在後面倉庫裡睡覺，倉庫裡沒有攝像頭。&rdo;

魏恆既無奈，又覺得好笑。何秀霞雖然戰鬥力強悍，但是她顯然不是聰明的人。不過退一步來講，就算何秀霞迫不及待的爆出底牌，只要警方找不到證據推翻她的證詞，就無法證實她說謊。

魏恆拿起裝有風車殘片的證物袋，舉到她面前：&ldo;知道這是我們在哪裡發現的嗎?&rdo;

何秀霞搖頭。

魏恆看著她那雙睜的過大，所以滲出些許兇意的眼睛，徐徐道：&ldo;一個女孩兒的屍體身上，她被人活活勒死，然後被丟棄在金鑫玻璃廠的舊倉庫裡。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六點到九點之間。如果你不能為你兒子提供有效的不在場證明，我們就可以拿著搜查令搜查你們的家，直到找到這個風車的另一部分。&rdo;

對於審問技巧，何秀霞一概不知，她也不懂得如何避讓，如何拆招。她只是基於心底對兒子的保護欲，迫使自己的大腦做出防禦。

她跳起來，粗俗又野蠻的叫道：&ldo;你們不講理!我們家裡賣的就有這種風車，難道我們家有這種風車，人就是我兒子殺的嗎?!&rdo;

何秀霞憤怒的瞪著魏恆和邢朗，身體不斷的打著冷顫，但是她的聲音依舊洪亮：&ldo;你們警察不可以這樣辦事!我兒子是傻子，但是你們不能因為他是傻子就欺負他!你們和那些欺負我們娘倆的人沒什麼兩樣!&rdo;

邢朗忽然結束了保持已久的沉默，問道：&ldo;欺負你們?誰欺負你們?&rdo;

何秀霞陡然變的激動起來，她粗魯的把陳雨捂住腦袋的雙手掰開，拉開陳雨的運動服外套，捋高陳雨的袖子，露出零散分佈的傷痕：&ldo;你們看看，這些傷，全都是那些狗雜種給他打的!&rdo;

魏恆略掃了一眼，就看出那些傷是木棍抽打出來的傷痕，皮下出血嚴重，表面大面積挫裂，甚至有可能造成了骨質損傷。可見打他的人下手多麼毒辣。

魏恆心裡猛地一沉，問：&ldo;什麼人幹的?&rdo;

何秀霞隨手抹掉臉上的淚，又幫兒子把衣服穿好，狠狠道：&ldo;郭雨薇那家人，他們差點把我兒子打死!&rdo;

邢朗懶懶的抵著額角，並沒有因為陳雨身上這點傷就對他產生同情，語氣一如平常道：&ldo;為什麼?&rdo;

何秀霞眼睛一閃，抿住嘴巴不說了。

邢朗笑：&ldo;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就找郭雨薇的家人。&rdo;

何秀霞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隱瞞沒有一點用，搓著雙手垂下腦袋，低聲道：&ldo;幾天前，郭雨薇的生日的時候。我兒子拿了一個風車放在他們家門口，但是被郭雨薇的爸爸發現了。然後，他們就把我兒子拖進他們家裡，打了個半死。&rdo;

回憶起那天，何秀霞渾身發抖，眼淚不停的流，用力的搓揉粗糙的手掌，發出類似枯萎的老樹被撕掉樹皮的聲響。

被施暴的受害者陳雨此時依舊看著窗外發呆，雙手插在雙腿之間，前後搖晃。

魏恆看著面容呆滯，眼神空洞的陳雨，忽然想起了張東晨，想起張東晨家中濃重的中藥味，被砸碎的陽臺玻璃，還有被剪掉半隻耳朵的小虎。

不知從哪兒來的默契，魏恆轉頭看向邢朗，發現邢朗也在看著他。雖然他們沒有交流，但是魏恆看的懂邢朗眼神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