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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站閘機和出站口間有一條長長的過街通道,人流稀少,小學生便在此追逐打鬧。談嘉秧見人瘋跑,也興奮追著,腿短追不上,轉頭就被光亮的廣告板吸走注意力。
星春天兩點到四點的大小孩少了幾個,蓉蓉同樣沒來,同時也多一些新的小小孩。
徐方亭跟掃地的阿姨納悶,阿姨笑著告訴她:大小孩開學回去上課了,放學再來;小小孩大多放暑假回老家,開學回沁南又繼續上課。
這裡的小孩能上學實在令人欣慰,有一些聽從指令能力差的,連幼兒園也不願接收,或者還得家長陪讀。小孩可以單獨上學,對家長也是一種減負。
果然4點下課,有兩個穿同樣藍白色、帶雙芽圖案的小學生過來,一時間過道充滿進出的人,老師找家長交流,家長教育小孩,充斥一種平凡的吵嚷。
星春天同層校外培訓班也多了一批著校服的學生,有小學課輔,也有藝術生衝刺班,尤其美術班,那幾個學生似乎常駐此地,課間便沿著環形走廊瘋跑追逐。
徐方亭讓談嘉秧跟所有人拜拜,其他家長也樂於給予回應——這是孩子們在這裡必學的基本社交法則。
徐方亭牽著談嘉秧下課,蓉蓉阿姨剛好緊扣著蓉蓉的手趕來。
蓉蓉阿姨曾說在外面一直得牽緊,不然一下子就跑沒了。
「哎喲,差點遲到了,今天開學哪裡都堵車。」
蓉蓉同樣著了校服短袖,嘻嘻搖著頭,路過時朝談嘉秧砸了好幾下舌。
談嘉秧仰頭看了一眼,沒回過味,表情默然。
徐方亭讓談嘉秧跟她們拜拜,蓉蓉阿姨笑著應了,扭頭提醒蓉蓉,蓉蓉這才晃了兩下手,獨自玩起鬥雞眼。
「蓉蓉!不要玩眼睛!」阿姨柔聲呵斥她,蓉蓉只能嘻嘻地放棄鬥雞眼。
隔天蓉蓉阿姨又恢復老時間上課,把蓉蓉送過去,她便在空蕩蕩的家長休息室用k歌軟體唱歌。
徐方亭等她中場休息時問:「蓉蓉今天不用上學嗎?」
蓉蓉阿姨說:「上午在學校,下午過來這邊。」
徐方亭又好奇:「需要你陪讀嗎?」
「不用,在培智那邊,沁南市唯一市級特校,校園特別大,一個班就幾個學生,有三個老師看著。」
蓉蓉阿姨又描述了徐方亭昨天見到的那兩個小學生,說他們也是蓉蓉同學。
徐方亭愣了好一會,原來特校也是全市統一的校服,她曾狹隘地以為只有普校。
難怪她從來不曾聽見那兩個小孩說話,其中那個女孩子還偶爾發出怪叫。
徐方亭問能教些什麼,蓉蓉阿姨說就基本的生活技能和認知,然後又繼續趕場k歌。
下課時,蓉蓉阿姨接上人,託著蓉蓉臉頰給徐方亭看,噘嘴委屈道:「今天在學校有個小孩把她臉給咬了,心疼死了。」
蓉蓉臉頰果然紅了一片。
阿姨又問:「蓉蓉,你疼不疼的啊?我看著都心疼。」
蓉蓉沒有回答她,又開始鬥雞眼。
阿姨立刻換了語調:「蓉蓉,不要玩眼睛。」
蓉蓉便開始玩舌頭,略略略發出怪聲。
談嘉秧聽見,扭頭咔咔笑了。
送他出來的甘老師摸了一下他腦袋,說:「這傢伙最喜歡聽各種奇怪的聲音。」
然後他向徐方亭反映,談嘉秧這幾天喜歡把中指別到食指上,要注意糾正這種怪動作。
徐方亭在學生出勤表簽過名,領走談嘉秧。路上他果然無聊就別手指,徐方亭拆開,沒多久又別上。
談韻之這回離家,徐方亭像已經接受命運,一個人帶小孩做家務,即便感受到孤島般的荒寂,已沒有上一次他出國時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