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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禮同還想反駁些什麼,忽然咚地一聲悶響,談嘉秧仰頭靠上bb椅背,睡著了。
「談嘉秧——」徐方亭叫不醒,只能抱起他,說一會再出來收拾餐桌,回房哄睡。
談禮同沒話找話,非要給自己來一句結束語:「我看你就是瞎折騰。」
談韻之在地圖上圈圈畫畫,找出榕庭居附近各家康復機構的交通路線。這一過程本質和選大學專業、做旅遊攻略沒區別,只不過網上基本搜不到這些機構的點評,官方公眾號給出資訊也不多。
他在asd家長群諮詢,老家長反饋跟醫生一致,找家附近的,不合適再換,最主要還是靠家長。
家長們來自天南海北,即便同城,也不一定在談韻之附近,無法推薦具體機構。
進群要改名成「小孩出生年月+城市+暱稱」,有人看了他id,說「2歲都開始幹預了,覺悟高[贊]我家閉魔那會還在玩輪子」。
有人回「沒給你撅粑粑塗牆已經不錯了[偷笑]」。
然後,群員紛紛冒泡,吐槽自家閉娃,分享日常,發紅包搶紅包,把談韻之寥寥幾句刷上去。
談韻之回到從醫院拍照的機構列表。asd經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彷彿遠空的星星,孤獨地閃耀,也被稱作星星的孩子——所以每頁表格都有幾家以「星」命名的機構。
談韻之第一鎖定兩個地鐵站外的「星春天兒童康復中心」。
次日上午,在約好的時間,談韻之推著嬰兒車和徐方亭打車,又經歷一番搶按鈕大戰,抵達「星春天」所在小區的門口——又是類似祥景苑的商住混合小區,但是年代久遠,更破舊,擁擠,主幹道旁停滿車輛。
「是這裡嗎?」徐方亭的喃喃沒換來回答,談韻之心裡恐怕也湧起不信任感。
這樣的地方,很難讓人相信能有什麼「內秀」。
談韻之沒來過這片,只能問保安——他沒有直接說星春天,而是報了星春天所在的大樓名。
保安叫他們第一個路口往右拐。
格子磚的人行道坑坑窪窪,到路口往右拐,竟然沒了人行道,只剩商鋪前的樓梯。
談韻之只能推出外面行車道,意外地沒再罵「這什麼破設計」。
艱難辨認出傳說中的4號門,新問題又冒出來:竟然沒有電梯!
徐方亭又看了他一眼,覺得小東家大概開始打退堂鼓。
「幸好在三樓,走吧。」
她低頭解開嬰兒車安全帶,談嘉秧尖叫不願意下來。
「我來吧。」談韻之說罷,抄起嬰兒車對角線的杆子,一個人穩步抬上去。
搖晃中,談嘉秧舒服地咯咯笑。
上至第一個平臺,徐方亭說:「要不我一起抬吧?」
「不用。」多一個字像洩了氣,談韻之繼續往上搬,只在每個轉角處換一會氣。
大樓表裡如一,破舊而老式,走廊貼的還是上個世紀的白瓷方磚。進走廊迎面便是童畫彩繪牆體,在公園玩耍,在校門口等車,等等,但畫技拙劣,配色老土,有內容而無審美。牆面掛著幾塊廣告板,人像不知道被誰燒掉眼睛嘴巴,猙獰殘忍,恍若老舊鬼片的恐怖手法。
「是這裡嗎?」談韻之終於忍不住懷疑。
徐方亭再細看廣告板的內容,很快確認這就是目的地:上面沒出現任何孤獨症字眼,卻描述了大部分症狀,刻板行為,社交障礙,興趣狹窄,語言障礙……
「孤獨症」三個字,在大眾眼裡是禁忌中的禁地,不祥中的晦氣。
她找到牆上的消防示意圖,沿著回字形走廊,推著談嘉秧轉了半圈。兩旁有瑜伽、美術甚至跆拳道等培訓機構,然後終於出現星春天的正門。
「那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