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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韻之以他固定的姿勢抱著胸膛,示意安設兩個攝像頭、佔據兩個方格的感統教室,湊過腦袋跟她說話。
悄悄話依舊拿捏不好親密程度,有時他仍會不小心蹭上她肩頭,可能天冷衣物稍厚,她觸感給隔擋,又或者已然習慣,兩人沒有如以前尷尬而慌張拉開距離。
「他們的感統教室跟遊樂場差不多啊。」
地板鋪滿深藍和淺藍相間的泡沫墊,牆壁貼了一米多高的防撞軟墊,角落還有滑梯和波波池。
有個比談嘉秧小一些的小孩正在練習坐獨腳凳。
徐方亭只掃了一眼,又回到談嘉秧所在的格子,說:「感統就是玩嘛。」
談韻之繼續看一會,嫌脖子酸,坐到靠牆而置的條凳玩手機。
研究一會默片,徐方亭大概瞭解每個專案考察什麼內容,當凌老師剛拿出教具,也能大概知道談嘉秧能否透過這一關測試。
這令她頗有自豪感,側面佐證對這個行業的熱情,她就是這一塊的料。
約莫一個小時後,談嘉秧從教室「釋放」出來,坐到門口的矮凳換回自己的鞋子——這裡教室都鋪了泡沫墊,任何人進去都得脫鞋子。
凌老師表示還需要一兩個工作日才能出結果,到時會出詳細報告,然後又列了幾點談嘉秧的明顯問題——老是看房間裡面的排氣扇。
「現在排課情況是這樣的,我還剩下下午2點20到3點,以及6點20分到7點的空檔,你們看小孩能不能上,或者其他老師可以安排早一點的課。」
既然做到組長,一定尤其過人的能耐。談韻之和徐方亭對視一眼,幾乎不用開口商量,便說:「還是上你的課吧,就6點20。」
明年談嘉秧上全天託班和幼兒園,只有這個時間最合適。
凌老師又跟他們確認一遍排課時間。
星春天的課程下週四才能結束,兩人打算讓談嘉秧週五緩衝一天,新的一週開始直接來這邊上連續的課程,那時剛好十一月剩下十五個工作日,談韻之便付了十五節課的學費,從財務室拎回一小箱贈送的小熊餅乾。
徐方亭和談韻之互相看看,並未如釋重負,切換到一個新環境,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建立信任,這之前一顆心還懸著。
徐方亭示意他看辦公室整面牆的白板,上面的表格密密麻麻寫著各個老師的排課。
「羅應,談嘉秧名字下面,」她悄悄說,也許鼻息拂紅了他的耳廓,「同一個老師評估,在下午。」
談韻之記得這個談嘉秧蹭人家嬰兒車的小男孩,說:「也打算來這邊?」
徐方亭便說:「回頭我問問。」
三人再度穿過凌亂的裝修現場離開酒店大樓。
晚點的時候,徐方亭跟羅應阿姨聯絡上,羅應的確在他們之後評估,但一進去就哭鬧,哭鬧累了倒頭呼呼大睡,評估評了一陣空氣。
他們要凌老師2點20分的空檔,以後雖在同一個機構,恐怕短期很難再碰上。
羅應在星春天剩的課時較多,但每天上2節,比談嘉秧還早一天結束。
談嘉秧上完所有課程的週四,胡老師依然是那副帶著點不自信的謹慎,問:「秧秧明天還來上課嗎?」
徐方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不來了。」
「之後也不來了嗎?」
「嗯……」
胡老師笑笑,瞭然道:「好的。」
徐方亭提提談嘉秧的手,說:「談嘉秧,跟胡老師拜拜。」
「拜拜。」談嘉秧閃爍一眼,用力揮了揮手。
星春天外面的高架橋已然竣工通車,那些工地民工不知往哪個地方遷徙。車輛像單行的拉鏈頭,不斷地滑上高架,隱身進土黃色的聲障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