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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韻之從玄關的抽屜拿了一把車鑰匙,說送她過去。
胭脂紅的911如一滴血滑行在馬路血管上,路程不足5分鐘,徐方亭便抵達榕庭學校大門口。
「週五……」她解開安全帶前,看了他一眼道,「需要我陪你們去嗎?」
「不用,」談韻之立刻說,「你實習不好請假,我約的是8點最早的號,估計上午還能回來上一節課。」
徐方亭「嗒」的一聲鬆開安全帶,只聽他又道——
「車留給你?」
「我用不上……」
點頭和說好成了她們的高頻動作,默契與體諒之中,也摻雜一絲無法親近的無奈。
徐方亭說了晚安便下車,等進了校門,那抹夜色中的暗紅才緩緩流走。
她一直忙得將近午夜,才挑出5個難度係數低、可行性高的參考節目以及原曲,複製到移動硬碟,交差後終於可以躺倒。
「5個那麼多?」次日主班老師訝然道,「哎呀,辛苦你了,我以為找兩三個就好。你先拷到我的桌面,有空我看看。」
「好的。」
徐方亭照做,卻沒了昨晚交差般的如釋重負,一顆心還懸著,迫切想得到反饋。
然而當初催得緊,主班老師這一天卻沒開啟資料夾,顯得她的熬夜只是徒然,明明可以分成兩個夜晚來完成。
徐方亭說不出的失落,好像開學前拼死拼活忙完假期作業,老師連「已閱」也不給。
一直到週四臨近下班,主班老師依然隻字未提,徐方亭死得不明不白,見她剛好放鬆扭了扭脖子,忙上去道:「老師,我們班的節目內容確定了嗎?」
主辦老師卻一拍腦袋,哎喲一聲:「這兩天準備期中檢查的事,我都忙忘了,多虧你提醒。小徐,這點做得不錯,沒進度的時候就應該及時推進一下。我們現在來看看——」
「……」
徐方亭的沉不住氣竟成了歪打正著,她莫名捱了表揚,前頭的低落也煙消雲散。
5個參考節目的時間控制在3到4分鐘,整體節奏溫和,免得刺激閉娃聽覺,舞臺變成舞池。
主班老師效率「極高」,當下拍板《登鸛雀樓》3分20秒的手勢舞:「這個主題正能量,不用四處走動,動作相對簡單。就它了。」
徐方亭終於舒一口氣,伺機說了改良方案:「8個人的手勢舞看著有點單調,要不在旁邊加一個非洲鼓,思思好像挺喜歡打鼓的。」
主班老師心力交瘁,恨不能有人分擔壓力,大手一揮:「行,那就按你說的試試。你再給一張出場人員的名單,名字都記得吧?」
「嗯……」徐方亭給自己攬了瓷器活,想到要從12個學生裡剔除4個人,她彷彿變成了劊子手。
這晚她挑挑選選,任務緊急,只能按能力優先,篩選出8個比較能「鎮場」的孩子,思思和壯壯都在裡頭。
次日便是週五,談韻之提前請好假,一大早避過早高峰載談嘉秧去市婦幼保健院。
本來週四就有副主任號,但名頭是「孤獨症同胞隨訪」,他忌諱著沒選,多捱了一天。
「舅舅,這是要扎手指頭的醫院嗎?」談嘉秧一臉嚴肅,四顧打量,比他更忌諱地問。
「不用扎手指頭。」談韻之取了號,張望路標尋找目標樓棟。
「為什麼不用扎手指頭?」
「你想扎嗎?」
「不想。」
「不想我們就不扎。」
「我們為什麼不扎?」
……
談韻之終於從地面標識鎖定方向,穿過這棟大樓,經過院子到了另一棟的一樓。
不像兒童醫院行為發育科候診室那麼多瘋來瘋去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