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第1/2 頁)
拓跋宏將窩窩饢首先遞給李雘,再分給其他人,柴三妙拿在手裡下意識就咬了一口,硬得崩了牙齒,她捂了嘴,看笑了一圈人。
「這可比不得長安城裡芝麻香餅,行軍乾糧,重在管得久,製作的時候水分就少,方便儲存攜帶。」
李雘將窩窩饢撕成碎塊,放進土陶碗裝的山雀湯裡泡著,直接遞給身邊的柴三妙,將她的餅子拿到自己手裡。
柴三妙理所應當的享受李雘的服務,看得拓跋宏目瞪口呆,李雘何時伺候過女人?聞所未聞。
他揶揄道:「女冠手裡的山雀湯香不香?」
柴三妙喝了一口,「香啊。」
李雘拿碎餅塊扔他,「吃你的。」
拓跋宏一個壯漢,一臉諂媚的笑,將碎餅撿起來,「謝『大家』賞賜。」
柴三妙正吃著山雀湯餅,李雘從腰間蹀躞上取下匕首,又將兔肉分割成小塊,串在削尖的枝條上,插在篝火邊的土裡烤炙。
「為何不直接放在篝火上方,像西市的食攤那樣?」
「篝火火大,火焰上方溫度太高,容易烤糊,立在火堆旁,反而受熱均勻,口感更好,邊州多見此法。」
李雘說這是少年時在靈州(銀川)學的,不過那個時候是在沙漠戈壁灘裡烤。
賀蘭山下的靈州1,是少年李雘成長的全部記憶。
她好奇他是怎麼過的,「跟誰學的?」
李雘用枝條點點對面啃肉的糙漢。
文王一家外放去了靈州,人生地不熟,少年李雘根本沒有朋友,受冷落的皇子皇孫,空有名頭,本地氏族根本不會熱絡。
拓跋宏不一樣,他愛跟李雘玩,拓跋宏說當初還不是看到李雘得臉好看,靈州找不出第二個五官像李雘一般精緻的少年郎。
玩熟以後,才知道李雘打起架來如何兇悍。
他們一路打野玩耍,一路刀槍劍戟,他陪著李雘重回大明宮,以左千牛衛將軍的名號守在帝王側。
難怪李雘化名李四官,要說自己出身靈州拓跋氏,背後藏著這層淵源。
肉串滋滋冒油,不斷滴落,李雘熟練的換面,又從拓跋宏鞶囊裡要來孜然、胡麻、湖鹽,撒在肉串上,覺得時候已到,提起一串放在寬葉上遞給柴三妙。
肉香混合著料香,撲面而來,柴三妙邊吃邊聽他們聊靈州的過往。
圖翁也是李雘在靈州認識的。
他登基後本想讓圖翁進太醫署安享晚年,可是圖翁不願意,他說大明宮裡並不缺醫師,自己還有些手藝,希望能留在長安城的街巷裡,讓付不出文錢的百姓有處可去,也算替『大家』看顧著大唐黎民。
李雘準了,圖翁不願入大明宮,李雘就時不時溜出宮去看望他。
柴三妙第一次覺得李雘其實是個長情之人,所以他們才會願意陪在他身邊。
可另一方面,他又對大明宮裡的女子很薄情,這很矛盾。
圖翁又聊起李雘和拓跋宏少年時每次都弄得一身傷口來找他醫治。
難怪,柴三妙回憶起第一次在夯土醫館見到圖翁的場景,他苦口婆心的規勸李雘:少惹是非,少打架。
拓跋宏替李雘開脫,「男兒打架、狩獵,絕非無用。」
當今天子登基後不僅愛擊鞠,更以呼鷹逐兔為樂,柴三妙在長安時便屢次聽聞,聖人常於渭濱狩獵,多邀善獵者作為「獵師」,與他一道偕馬臂鷹。
世家子弟莫不錦衣鮮華、手擎鷹,朝野市井狩獵聲勢極盛。
如今李雘親口告訴她,狩獵並不簡單。
「要求獵者要懂得騎術、箭術、刀術、武術,更甚者,與猛獸較量時隱蔽布陣的戰術。狩獵是個人武藝與集體競技的綜合發揮,禁軍衛隊在圍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