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待貧道熟讀「四子」,請聖人讓三妙入崇玄館做個女生徒,參加明年春日的道舉1,定會從明經科和進士科中脫穎而出,一擊中舉,來日參加曲江遊宴,人生大圓滿,不知聖人意下如何?」
科舉,科舉,取士各科,從未有過女子。
聞言,立在一旁的馮內侍偷瞄了一眼端坐胡床的天子。
李雘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揶揄,不過是嫌棄案面上盡為經學教材,了無意趣,如此不走心的準備,當然是公事公辦的馮內侍的手筆,李雘也不怪他,誰讓自己突來的興致。
「做個女生徒豈能配的上三妙,不如做崇玄館大學士,兼職宰相,與柴監當同僚,也算一段佳話,如何?」
你怎麼不上天呢?
柴三妙垂目,露出一副糾結表情,「謝聖人恩典,到底去崇玄館還是國子監?容貧道再想想。」
馮內侍盯著女冠看了半天,跟河東柳氏在玄都觀裡起爭執那一日比較,柴氏女依舊是伶牙俐齒,眼神卻不同了。
那是一種故意的收斂,她其實並不害怕眼前的天子。
而天子也由著她。
伴君日常,他能明顯感受到天子的些微好心情。
李雘招手,朝馮內侍吩咐幾句。
不一會兒,三個小內侍官相續走來,將託盤裡的各類餜子(油炸小面點)放置案几上,其中就有柴三妙最愛的巨勝奴(饊子)。
她叫住最近的內侍官,「此處若有蜂巢蜜請取些來用,最好不過。」
小內侍點頭,很快去了就折返回來,呈上一小罐。
李雘適才就發現柴三妙悄沒聲息地在說什麼,現下看見她握著蜂巢蜜,如獲至寶,掰了一塊巨勝奴沾著蜜來吃,一臉人生無憾的幸福。
他自己手裡的餜子突然就不香了。
柴三妙的胃口很好,並不挑食,從上次在西市的小食攤上就能看出來。
幾塊巨勝奴都吃得如此香甜,食齋期間必然是很難過,想到小孩還在長身體,李雘讓馮內侍又給她加了一碟餜子。
柴三妙謝恩,大方接下。
內侍省照顧天子起居,帝王級特供果然不一般。
李雘想起什麼,這才有時機問她,「那日你帶著親隨去西市追個胡人做甚?」
還是被天子問到了……
總不能說自己到處託人買禁書吧,她已經想到一個更無錯處的理由,「胡人是獵戶,那日在湯餅鋪子裡遇到他,聊了幾句安西的鷹隼,便想從他手裡買只矛隼。」
李雘挑眉,意思是沒聽過女兒家家養矛隼。
「年幼時常見郎君們縱馬獵場,很是快意。」
柴三妙特意看了一眼天子,「含光殿前貴女擊鞠,還被聖人誇讚英姿颯爽,既然女兒能擊鞠,為何鷹獵就不行?」
拿他的話來堵他,李雘笑了,「不是不行,你可知道鷹隼本為天空之主,生來桀驁,就算捕來,不會聽命於人,這其中是一段漫長艱難的熬鷹之路,枯燥且殘酷,甚至不能結果,要麼鷹死,要麼馴服,女子還能有多少興趣?」
柴三妙目的並不在鷹隼,她只是為了以後繼續去西市尋書找個理由,正大光明的那種。
「熬鷹艱難,學海無涯,人生海海,千萬件事也並不輕鬆,萬事貴在恆心,無關男女。」
柴三妙抬頭看向天子,李雘沒說話,她只好給步臺階自己下,「三妙愚見,聖人恕罪。」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信了。
李雘坐正身體,馮內侍將水盂端上,李雘潔了手,開口,「那日的胡人不過是個市井浮浪子,三妙不必再去尋他。」
柴三妙將潔手的絹帕遞還給小內侍,她當然知道不能再去找那個胡人,她又不瞎,那日是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