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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拍我肩膀,說我打得好。
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就當在家好好休息。
說不值得為這件事哭,說我總算能喘口氣了。
可我不想要這樣的喘氣。很難才走到這一步,現在工作要交接給王徵。在節奏快到以秒計算的職場,生個孩子都不敢多休產假,工作交出去了還要得回來嗎?
紀原不懂,或者說他不在乎,這些東西在他的世界裡確實不算什麼。
我聽說過這樣一種說法,男女的思維方式不同,女性在抱怨的時候,其實只是需要對方的安慰,一個擁抱,並不是需要講大道理和解決辦法。
但我需要。我當時繞不出那個彎,很想有個人告訴自己做得對,告訴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哪怕只是理解我的在乎。
抽抽鼻子,強行抹了把臉。我看紀原哄小孩一樣的表情,特別想逃。心裡知道他沒有任何錯,厭惡自己對他的要求太多。
「我想回房間呆會,」我帶著抱歉低聲說,「自己呆會。」
紀原手停下來,一時無處放,半晌說,「好。」
我起身回頭看他還摸不著頭腦,那一瞬間感覺兩個人的距離隔著銀河系那麼遠。各自在乎的東西不一樣,也意味著某些快樂和痛苦不能相通。
突然想起件事,他跟陶一苒為什麼分開?
陶一苒比他大,事業心重,工作拼命,都跟我類似。一個散漫一個要強,紀原就像在按著模子找女朋友,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重演他們的失敗?
第45章 一天
我居然在鬧鐘響起之前就醒了。坐起身緩了一會兒,正準備下床才想起來,今天不用上班了。
生物鐘都還不適應突然的停職。
腿懸在床邊猶猶豫豫,最後還是趿上拖鞋。出了房間準備倒杯水喝,一開啟門就看到紀原睡在沙發上。
側身微微蜷著,蓋著沙發上的薄毯,一直遮到耳朵。毯子不夠長,小腿都露在外面。
之前就發現了他這個習慣,睡覺要把耳朵蓋住,有時候連帶著半張臉都遮上,好幾次早上起來我都怕他窒息了,要俯身去聽聽呼吸聲才放心。
把拖鞋留在原地,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在了沙發邊。客廳沒拉窗簾,透進來的光照在他臉上,還稍微擰著眉頭。我下意識抬手遮出一小片陰影,就這麼發呆半天不自覺嘆出口氣。
昨晚想了很多,差點就要問「我們到底合適嗎?」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沒戀愛之前我就反覆問自己了。當時選擇了邁出那一步,還很豪情萬丈。現在想想不知道開啟的是薛丁格的盒子還是潘多拉的盒子。
唉。
越想越亂,低頭抓狂,突然感覺手腕被握住。紀原醒了,把著我的手輕輕放下,睡眼惺忪,嗓子啞啞的:「睡得好麼?」
「不好,」我抱著胳膊蹲著,看自己腳趾頭,半晌猶豫道,「紀原,我覺得咱們有必要聊聊。」
「嗯?」他好像清醒了點,試圖起身,窸窣的聲音傳來。
「不過你先回房間再睡會兒吧,也不著急。」我正要作罷,看見紀原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了。
他隨意抹了把臉,早有預料似的說,「現在就可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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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從哪開口,話到嘴邊說不出,再一次產生想逃的感覺。心裡想著林小英說兩個人需要磨合,硬著頭皮嘗試解決問題。
「紀原。」
「嗯。」
「我覺得——」皺著眉斟酌用詞,「我們倆離得越來越遠了。可能本來就步調不一致,我就好像奔著一條道在趕路,你呢,是四處看看,走走停停。兩個人就註定越走越遠,你懂我意思嗎?」
他專注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