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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生下席與風之後,產後抑鬱讓喬葭月一度敏感到極點,給席成禮打電話超過三聲沒接,她都要胡思亂想。
疑神疑鬼數千日夜,終於在三年後,也就是席與風三歲那年,喬葭月透過私家偵探查到席成禮常去的一個地址,把她的丈夫,和曾被她視為閨蜜的蕭茵,捉姦在床。
後來喬葭月知道,早在她和席成禮在一起之前,這兩人就好上了。
席成禮和她結婚為了什麼,一目瞭然。
那時,蕭茵已經懷有身孕。
本可以選擇離婚,帶著孩子回孃家繼續生活,在三十不到尚算青春的年紀,喬葭月大有可能覓得一段真正的良緣。可她不服輸,說什麼都不肯退出。
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就此拉開序幕。
本是有理的一方,就算打離婚官司,喬葭月也是勝者。可她偏偏心高氣傲,輸給蕭茵已經挫了她的銳氣,她不屑使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又想不到別的法子,只能在一些無謂的事情上下功夫。
比如讓方姨做各種席成禮喜歡的菜,叫他回來。
比如利用從前的人脈,佈下眼線,讓他們看見席成禮就通知她,她好追過去堵人。
再比如,對席與風更加嚴格,要求他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樣樣都不輸同齡人,然後拿他作藉口讓席成禮回家給予獎勵。
而作為父親,作為一個長期被妻子壓迫,被外人恥笑得抬不起頭的丈夫,席成禮給席與風的獎勵是什麼?
他會趁喬葭月服下抗抑鬱的藥物陷入昏睡,把席與風帶到空無一人的儲藏室,拉上窗簾,關閉所有的光源,鎖緊門窗,把席與風一個人留在裡面。
席成禮把他心中的怨氣,受到的屈辱,全部發洩在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身上。
還明令禁止家中的幫傭把席與風放出來。
於是經常是喬葭月睡多久,席與風就被關多久。有時候喬葭月昏睡十幾個小時,席與風就從白天被關到黑夜,乃至又一個白天。
在席與風的印象中,媽媽總是在沉睡。
偶爾神志清醒,也對他漠不關心。只在某些特定的時間,她會帶著他去找席成禮。
有時候去公司,有時候去蕭茵的住處。
到地方,喬葭月會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他只能在旁邊聽著,不能走開。
他們母子倆無疑是不受歡迎的,無論到哪裡。
有一回,席與風被喬葭月安置在公司一樓大堂,他口渴想找水喝,走到茶水間附近,聽見員工們聚在一起談笑,說他才像私生子,說他的出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這是席與風第一次學著隱藏自己的情緒,喬葭月回來後見他眼睛紅,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後來,在不斷的「實戰」磨練中,席與風總結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
他開始很少待在家裡,放學後不是流連在學校操場,就是泡在圖書館。
和孟潮成為朋友之後,席與風又多了個去處,就是孟家。
孟家有很多很多的書,就算一個星期讀一本,他這輩子都讀不完。
他慢慢長大,喬葭月再難控制他,席成禮也沒辦法再關他,反而開始畏懼這個總是冷漠地看著他的兒子,鮮少幾次碰面,還會和顏悅色地問席與風的功課情況。
因為席與風的個頭已經比他還高,也因為不像私生子的那個私生子是個無用的草包,他怕辛苦打下的江山無人繼承,怕百年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可在這佔據人生初始的漫長黑夜中,席與風已經習慣了黑暗,再難分辨出晝夜更替,時光流轉。
他意識不到什麼時候該睡,什麼時候該醒。即便躺在床上,大腦和身體都無法鬆弛,只好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