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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襖襖家有多近?近得只用走到小區門口穿條馬路就能到醫院門診大樓,常人五分鐘,換成她小斷腿大概就要十多分鐘了。
自從塗襖襖打了石膏之後,人就不怎麼愛動彈,配置的拄拐也就在家裡湊合著支支身體,這現在突然要在大街上利索起來,還真有點兒難為她的意思。
摸索前進的塗襖襖的左手上掛了兩個塑膠袋,大的那個裝著之前拍的x光照片,小的那個裝著病例、零錢、鑰匙和糖。
剛出門的塗襖襖還是&ldo;熱血歷險記&rdo;的畫風,這會兒被這兩個塑膠袋和蹩腳的行進姿勢一折騰,怎麼看都有一種丐幫弟子上街辦公的迷之氛圍。
&ldo;吱…啪!&rdo;慢吞吞的拐聲突然變了一個調,重重地敲擊在花紋磚上。
塗襖襖心有餘悸地把自己的身體倚在左拐上,後怕地喘了兩口氣,低著頭暈暈乎乎地調整自己的狀態。
剛才那一下子的滑拐,真是差點就要傷上加傷了呢。
&ldo;這姑娘沒事吧?&rdo;
&ldo;應該還好吧,要不我們去幫幫她?&rdo;
塗襖襖囧囧地看著自己吸引路人的目光,本來就因為吃力而泛紅的臉頰更有一點羞赧的意思了,真的是好尷尬啊。
塗襖襖右手整了整掛在左胳膊肘上的塑膠袋,心疼地拍了拍差點兒就要掉出來的糖盒,這才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姿勢。
顏辭從單元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奇葩的畫面。
眼前這姑娘,長發被一枝暫時無法摹狀的物體綰了起來,散落下來的髮絲蜿蜿蜒蜒在耳邊打轉兒。她上身是改良的交領,下身穿著寬鬆的棉麻褲子,完好的右腳套了一隻布鞋,左腳連腳後跟到小腿都被白色的石膏裹著。
那副雙拐,像是黑花梨的實木料,拐腳和拐柄以及手握的地方都纏了麻布,這姑娘一步一挪,比尋常七八十的大爺大媽還要慢悠。
再多看兩眼這姿勢,顏辭覺得這不到八百米的路線愣是要給她走出了紅軍萬裡長徵的艱辛來。
全身的力量都只杵在一個點兒上,姿勢不對,她怎麼可能走得舒坦?
再看著姑娘差點滑拐又要摔跤的架勢,始於職業病的困擾,顏辭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加快速度走近了那隻磨蹭的烏龜,強硬地掰正了對方傾向右面的身體,左拐被他換到自己手上,右臂架起她還掛著塑膠袋的胳膊彎。
身體突然被扭轉的塗襖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左拐已經被人家拿走,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正好能挽救她差點兒站不穩的窘境。
對方瞄了一眼x光照片袋上的醫院,這才開了口:&ldo;是要去第一人民醫院吧,我送你。&rdo;
&ldo;謝謝你哦。&rdo;突然被陌生人幫主,塗襖襖下意識便放低了姿態,軟化了語氣,並且低了頭,加上剛才羞赧的臉色,真是莫名讓人有胃口。
塗襖襖其人,對待陌生人的慣常態度就是這樣,禮貌軟萌溫吞,這就是她給別人的第一印象。
所以當塗襖襖的這句謝謝落到顏辭耳朵裡的時候,顏辭覺得他可能撈到了一隻小乖順,並且對職業病的困擾好像也第一次有了點兒還可以的感覺來。
走近了塗襖襖的顏辭,離她更近,觀察越是仔細,他卻越是覺得這小乖順可有意思。
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姑娘,用一副木料雖佳但怎麼著也有幾十年歷史的陳年舊拐,穿著以極度舒適的棉麻為主。綰頭髮的那一支原來是毛筆,筆尖還沾了點兒香墨,手上的梵文木串珠,腳上的老北京布鞋,顏辭怎麼看都覺得她已經有了一種要開始養老的氣質。
在顏辭的攙扶下,塗襖襖比預計要早到醫院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