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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曉似乎有點明白武后為什麼立下遺命,百年後以皇后身份入皇陵了,拋去私人感情不論,可能更多的是生不逢時的無奈吧。她是曇花一現,也註定只是曇花。
雲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丞相所言極是……」
朝臣們聽到「正面剛」了一早上的雲曉話有退意,紛紛面露欣喜,雲曉卻突然轉了話鋒,「但是,朕希望你們清楚,你們讀的是聖賢書,女子也可以讀聖賢書,你們能提筆成文,她們同樣也可以,你們可以入朝而她們不能入朝,不是因為她們的學識能力不夠,是因為世俗對她們的苛刻偏見!」
雲曉目光銳利,「朕的決定不會變,女子可以透過考試入朝為官,但朕不會提倡女子為官,朕給女子選擇的權利,但是不會幹涉她們的決定,同樣的,女子一旦選擇入朝為官,其家人不可再對其人生指手畫腳,娶嫁之事,皆由她自己做主。」
這回大臣們沒有意見了,董玉白微微一思索,雖然最後的幾句話讓他覺得還是有些不妥,但是論其具體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故而也不再揪著這個話題,在這個政策的交鋒上,雲曉終究還是敗了。
透過這個女子可以為官的新政有什麼用?有那個女子願意入朝受天下人的指責?
雲曉說著是給了她們選擇的權利,但是在天下人面前,誰會有勇氣去走這條路,這新策出與不出,與時局無關,有關係的只是後人在看到秦帝雲曉所做的決策時,嘲笑著說一句荒唐。
早朝結束,經歷了幾番轟炸的朝臣們紛紛快步離開,新政一旦實施,他們要做的就多了。
大殿內,只剩下雲曉和一個外侍,雲曉揮揮手,讓外侍也退下,待到外侍離開,雲曉再也繃不住,整個人癱在龍椅上,沒有人知道剛剛雲曉面上雲淡風輕,和朝臣們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內裡中衣卻早被汗水打濕了一遍又一遍。
雲曉癱在龍椅上,面上是不加掩飾的疲倦,幾個月之前她還是個小酒吧的調酒師,生活不算富足,但是也足夠溫飽,又沒有金錢難題,生活無憂,而幾個月之後,她作為一個內有猛虎,外伺群狼國家的皇帝,每天都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
所有人都在逼她。
對她有所期望的人逼她做出成績,與她對立的人,則想盡一切方法把她從高處拉下來,甚至恨不得她一命嗚呼。
雲曉覺得自己好累,好疲倦。
特別是想到剛剛的新政,想到這個時代,雲曉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拼命做的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
雲曉擰著眉頭閉上雙眼,皇椅的椅背並不適合倚靠,雲曉已經感受到後頸的僵硬了,但是自內而外的疲倦讓她一點動的慾望都沒有。
良久,雲曉感受到有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撫在自己的眉骨上,力度輕柔一下接著一下彷彿不知疲倦。
雲曉沒有睜眼,緊皺的眉頭卻緩緩的鬆開。
接著那雙手又輕輕的把雲曉的頭從椅背上扶起,往前稍稍一帶,雲曉只覺得自己靠在一個溫暖又柔軟的地方,鼻間充盈著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
是長孫無垢。
雲曉之前為了中秋宴上的謀策,每晚都忙到深夜,長孫無垢為了能讓她睡得舒服一點,在寢宮裡放了幾株梔子,自己身上的香囊也換成了梔子花香味的。
雲曉依舊沒有睜眼,聞著淡淡的梔子花味,呼吸漸漸平穩。
長孫無垢在內侍通報早朝結束後,一直不見雲曉,心下有些擔心顧不得規矩便想著來前殿看看,剛走到門口,就見外侍從裡面出來,說是雲曉還在裡面。
自正門而入的長孫無垢,一進門就看到癱坐在高臺龍椅上的雲曉,空曠的宮殿襯著雲曉的身形更是弱小,遠遠的望去,彷彿是那人以佝僂的身軀撐開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