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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不對勁。
賀明漓只是面板嫩,太容易留下痕跡,她其實不覺得疼。她將手往回收,不想讓他這樣,問?說:「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賀明漓,幾年前,我?跟池牧舟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他神色鄭重地?看著?她。
賀明漓錯愕。她沒想到會被這麼突然地?戳破,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什?麼反應,檀口微張,愣於?原地?。
不是,他怎麼突然就、就……
她的反應已經說明瞭一切。
傅清聿渾身都僵硬住。自胸膛而?起的諸多情愫絞在一起劇烈翻湧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掀翻。
那一刻,他從未覺得這世間如此荒唐過。
彷彿墜落至深淵,周遭一片暗色。無力?掙扎爬出,此生?萬劫不復。
那一刻,好像一切都明瞭了,他得到了許多答案。
是不是因為這些,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敢朝他走近半步?
那條線涇渭分明,卻是由他親手劃下嗎?
他將她推到了一個不可?能靠近的距離,而?這麼多年,卻又都在自己那邊渴望著?她的來臨。
在幼時初次學習到「活該」這個詞時,他從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將它演繹得這麼淋漓盡致。
他將一切運籌帷幄,不曾叫任何事情脫離掌控。
唯獨在感?情之事上,不知不覺中,已經輸了滿盤。
他自持的所?有自信驕傲,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
看見?他的反應不對勁,賀明漓還以為他是在生?自己偷聽的氣。她微低著?頭,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聽見?的。就是剛好我?去找你?,門又沒關?緊,我?還沒進去就聽見?了。」
聽見?了那些,就更不該進去了,她只能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她知道這種行為不好,但她那天確實挪不動腳步。聽見?開頭後,本該離開,卻沒忍住又聽了幾句。
她偷聽的時候就該道歉的——不管他們說的人是不是自己。這也算是遲到了幾年的、為自己做的不好的事情道歉。
傅清聿注視著?她,目光未曾移開半分。對於?她所?說的話,絲毫不為所?動,很顯然,這並非他所?在意的。
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此刻的嗓音嘶啞得不像話,「對不起啊……叫你?聽見?了這些。」
賀明漓靦腆地?一抿唇,笑笑:「沒有啦……其實沒什?麼的,這種事情,喜不喜歡的本來就沒有什?麼對錯。」
喜歡她也好,不喜歡她也罷,哪裡談得上對錯呢?
他眸光極黯,像在強行壓抑著?什?麼。
聲音自喉間深處發出的一樣深遠,「可?我?,沒有不喜歡你?。」
賀明漓這才愣了下,「什?麼?」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指尖顫抖得厲害,根本無法控制。目光眷戀地?停留在她臉上,完全無法移動。
「我?知道,喝醉酒後說的話你?都不記得的。所?以,我?再跟你?說一遍,好不好?」
他嗓音雖低,卻實在是太溫柔了,溫柔得像是沒有脾氣。
她喃喃:「什?麼?」
他一字一句道:「傅清聿最喜歡賀明漓。從始至終,從年少至今,從未轉移。」
他逐字逐句地?表明心意,從未如此清晰直白,亦是從未如此濃烈強勁。
如果是寫在紙上的話,每一個字都重得要力?透紙背。
前一句說過,他知道她忘了。後一句,是他從不曾宣之於?口的情意。
她望著?他的眼睛,經久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