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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從器械到設施，全部都是臨時拼湊而成。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陳音希靠在池子邊沿，抬了抬右臂，發現已經修復完全。林青囊的水平確實很強，甚至是連人造面板都幫她一點一點整理乾淨，重新貼了上去。

室內沒有燈。

她知道為什麼。

陳音希沒著急起身，而是大大咧咧地仰躺在池子裡，連結靈網。

靈脈汙染後，整個蓬萊陷入沒有能源的狀態。試想一下全城大停電是什麼感受？

想登入靈網，就需要主機，而主機需要靈力驅動，因而不僅是停「電」，蓬萊還陷入了網路沉默。

但陳音希不受影響，她的機體內自帶主機，哪怕是在沒有靈網的戈壁灘、垃圾場，她也能自由出入靈域。

而這次——

【靈域：鹹雍行宮正在載入中，請稍等……】

【載入已完成。】

【是否用靈域使用者登入？】

陳音希想了想，她的靈域使用者應該還是那個「郝解解」來著。

算了吧。

最終她選擇直接用真實身份登入。

如果不是嬴子黎將整個靈域的程式碼都複製到了陳音希的機體內，她的內建主機根本承擔不起如此龐然的資料讀取——簡而言之，就是網速不夠快。

但現在陳音希有本地資料，她需要載入的只有靈域中唯一的那個變數。

變數就是嬴子黎。

陳音希闔眼，眼前的黑暗陡然變成了那座沒有任何活人氣息的鋼鐵宮殿。

嬴子黎就在她面前。

靈域中的鹹雍城主，沒有義體，沒有外骨骼，一襲玄色深衣之下，正常面板的色彩若隱若現。他聞聲轉過身，迎上突然出現的陳音希，既不驚訝，也不慌張，甚至是莞爾一笑，一雙明亮的狐狸眼彎成月牙：「你來了。」

好像他沒有欲圖毒（）殺律法宗上下，好似也沒有拖著陳音希走那數十里路。

「足足一個月，」嬴子黎繼續說，「看來蓬萊的機師到底不如李君。」

陳音希猛然攥起拳頭。

「當年不是李君，」她維持住平靜的語氣，「你早就死在了鹹雍內亂當中。不是商君，你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嬴子黎，對你的救命恩人出手，你良心過得去嗎？」

嬴子黎卻只是歪了歪頭。

他抬眼看向陳音希，眼底始終帶著那拿捏得當的情緒：「你是來問責的，還是來與我吵架的？」

陳音希近乎挑釁：「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嬴子黎：「此話何解？」

陳音希：「一個月過去，若是周良失敗了，你肯定沒空在靈域裡當閒人。」

嬴子黎失笑。

他認真點頭：「你說得對。」

話音落地，嬴子黎稍稍抬手，在他的身後，自動顯現出一張與現實無異的巨大地圖。

「二十天前，周良出現在郢川，隻身一人汙染郢川靈脈，」他說，「訊息傳到我這裡，我多問了一句，為何就他一人？

「沒人回答我。

「我猜便是你負傷留在了蓬萊。之後不過一旬，周良又出現在粵港，同樣的方式汙染靈脈。整整兩城的修行人啊，百般提防、萬分警惕，仍然是讓周良悄無聲息地接近靈脈，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你說，這周公子是不是神了？」

陳音希蹙眉：「他怎麼辦到的？」

嬴子黎揮了揮手，背後顯示出周良趕路軌跡的地圖頓時消失不見。

「你該清楚才對，」嬴子黎用他獨有的腔調解釋，「你們不就是這麼進入蓬萊的嗎？」

修行人不幫他，可是平民會幫他。

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