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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卿驀然轉身,驚愕地看著蕭七七,卻見她笑顏如花地望著他,很認真地再重複了一遍。
“梅長卿,謝謝你!”謝謝你這般照顧我的心情,謝謝你這般盡心盡力地想要逗我開心,讓我放鬆心情,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我是朋友,不是嗎?”雖然梅長卿很想說另外一個稱呼,可面對她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眸,他說不出那樣的稱呼來。
她,可是失憶了。
而他,不想逼迫她承認什麼,就這樣吧,順其自然便好,有緣自然還會在一起,如果沒有緣分的話,強求恐怕也不是他跟她的幸福。
七七,我只願你能幸福,只願你能天天笑得這般燦爛,美麗。
那就足矣。
“七七,進去之後,若是有什麼不對,你就趕緊叫我,我就在外面,會一直等到你出來的,你要記得,我還餓著肚子在等著你,你要出來請我吃好吃的。”
“我知道的,我會信守諾言的,梅長卿,你放心,你等著我,就等在這裡,等我出來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們一言為定。”蕭七七不想對梅長卿再次食言,這一次,她想信守諾言,因而她伸出小手指,勾了勾梅長卿的小手指。
“看到了沒,我跟你勾了手指頭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想變成小狗狗,就這樣了,我進去了。”蕭七七朝著梅長卿笑著揮揮手,而後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心進了福來客棧,更是懷著一份闖刀山下火海的心情踏進了天字樓一號房間。
一踏入那個房間,四周的空氣似成冰霜一樣。
那冷寒之氣帶著黑暗的煞氣,團團地包圍住了她,那樣的氣息,那樣的感覺,如此熟悉,熟悉到蕭七七在這一刻,立即有了答案。
是他!
在街道上背後對著她吹冷氣的人,還有那個在廚房背後盯著她的人,都是這樣的感覺,都是來自這個人!
眼前的男人,他身穿一件玄色雨花錦夾袍,腰間綁著一根墨色戲童紋金縷帶,一頭飄逸的頭髮,不扎不束,就那麼隨意地飄灑著,他腳步輕靈,卻偏偏冰寒滲人,明明有一雙跟她兒子一樣好看的鳳眸,卻是深不可測,完全沒有她兒子萌萌噠的氣息,有的只是一種黑暗的漩渦,一不小心,就能將你置於死地。
“是你!”
蕭七七隻說了二個字,夙璟就猜到了全部,只見他鳳眸微揚,薄唇輕輕一扯道:“你倒是算得上是聰明人。”
他還是第一次有興趣打量一個女人,當初見面,他其實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她的容顏,只知道她的名字,是蕭七七,只看到她手臂上的那道傷疤,其餘的,他一概不知。
老實說,這個女人不是他見過當中最美的女人,也不是最溫柔的女人,不是最有魅力的女人,也不是最賢惠的女人,可她偏偏自有一股獨特的味道在其中。
此刻的她,身穿一件梅竹紋樣雨絲錦交領偏襟褂子,逶迤拖地茜素青三鑲玫瑰紋樣散花裙,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只簡簡單單地梳了一個婦人髮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雙結金玉滿堂笄,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絞絲銀鐲,腰繫一個白鶴展翅的荷包,腳上穿的是繡梅花月牙鞋,整個人看起來姿形秀麗,也算得上是一個溫婉的美人。
只是她一開口,那份溫婉氣質便蕩然無存。
“我說這位爺,這是不是聰明人,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安排了那麼隆重的方式接我回來,就那麼想要見我嗎?”
蕭七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似笑非笑,唇瓣輕揚,腳跟踮起,就衝著戰王夙璟的耳邊說的,那麼近的距離,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竟然在戰王夙璟面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是莽撞到愚不可及,還是大愚若智,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