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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賓客對這「何先生」或多或少都是陌生的。「何先生」多得去了,尤其今天這場面,不知有多少人拖了多少關係才進的門。
「何先生?可是齊修兄家的公子?」一身綠色軍裝的壽星元先生從官帽椅上站了起來,上前打量何威廉。
「正是。元總長這次五十大壽,家父還在美國,所以派小侄和未婚妻前來祝壽。」元總長拍著他的肩膀連連稱讚,「你父親有心了!此時此刻,還真難為他了!還有,謝謝你們何家提供的煙火,為我今晚的壽宴掙面子啊!」然後看向他旁邊的端莊優雅的女士。「這位是……」
「我的未婚妻,司徒瑛。」司徒抽出搭在何威廉腕中的手,退了一步,雙手提起米黃色的裙子,微微低身行禮。「恭祝元總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元總長細細打量了兩位一番,隨後把他何威廉請進了書房敘舊。司徒瑛跟元承文打個照面後轉而跟一班太太小姐閒談。大家都對這兩位神秘的賓客以及那對赤玉議論紛紛。
大廳另一角,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對平淡地看著這一切。就在何威廉他們出現前,賓客們的話題中心是他們——被退婚的前朝貝勒傅六爺攜帶新歡孟婉君出席這麼個體面的場合。
世上從來都是感同身受難,幸災樂禍易。孟婉君第一次在戲臺上看到傅樾桐時竟有一種感同身受壓抑和落寞。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她的一種錯覺,而這種錯覺基於同是天涯淪落人。比戲子更飽嘗人間冷暖的大約就是他們這種從高處跌落的貴人了。
當所有的世態炎涼轉為惺惺相惜,傅樾桐的那句「幫幫我」就脫口而出了。孟婉君時常回想自己是基於何種感情而答應他的,答案竟然還是最爛俗那個——飛蛾撲火。
孟婉君拿起他喝過的紅酒杯抿了一口。隔了半小時候再看了門口一眼。「不用惦記了,即使她現在出現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傅樾桐握著她端著酒杯的手,一舉幹了那杯紅酒。眼前的繁華又如何,再鼎盛的繁華也不過是明天的白幡。
「事已至此倒不是擔心有什麼改變。周小姐還小,這場面怕是……」孟婉君是認得那個面善的周小姐的。她見過幾次,也從元承文和傅樾桐口中瞭解到她跟蹤自己的事。但想到周小姐作為傅樾桐的未婚妻,她就頓時沒了立場。
傅樾桐輕笑,笑她白操心。她手上有三張壽宴請帖,傅家,元家和秦家。他的請帖被退了回來,元承文的女伴至今還沒出現,秦少莊目前還沒現身,何威廉只帶了未婚妻出現。周季夏明顯知道自己的境況所以放棄了何威廉這穩妥的一步,所以,周家的態度是……
時至下午四點,中式壽宴的最後兩小時。主樓大廳外站著一對男女,管家從小廝手中接過祝壽禮單,報:
「財政廳次長,周雲卿,送金面粵繡……黼、黻樣式團扇兩把……」管家對過壽禮名單抬頭看著眼前這對男女。請帖是給周雲卿的,但眼前這位男人並非周雲卿,而他挽著的女伴倒是目前北平社交圈裡的焦點人物。
「先生,這請帖是周次長的,請問先生是……」
「鄙人是周次長的秘書,葉歡。周次長日前有公務出差,特命???鄙人攜周次長妹妹季夏小姐前來祝壽。」季夏莞爾一笑,朝內場看了一圈。如她所料,賓客們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管家,還不收下這壽禮嗎?」元承文穿過人潮走到過門。這份壽禮管家是不敢收的,他這個見慣場面的人也看不透這個中意思,偏偏他家少爺還來插一腳。
「少爺……這黼黻團扇……」
「既然是周次長送的禮,哪有不收的道理。」季夏今天穿著一件棗紅色洋裙,十分配合這祝壽的場合。元承文紳士地伸手邀請,「周小姐今天真美,謝謝你應邀出席。」
「元少爺似乎沒聽清,我是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