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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正要再問話，那面鏡子，忽然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出現了一道裂紋。隨後，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碎玻璃噼裡啪啦的落下來。

有一道黑氣從裡面鑽出來了。

第十章 求救

道士明明已經把鏡子封住了，但是沒想到，它居然能一片片的碎掉。

裡面的黑氣鑽出來之後，屋子當中迅速颳起一陣陰風來。貼在牆上的那些畫被颳得一陣亂響，像是有無數的小鬼在冷笑一樣。

黑氣在我頭頂上慢慢地聚攏成形。他的腳抵著天花板，整個身子倒掛下來，一張臉自上而下的盯著我。

我看見他身子發白，發脹。看樣子是在水中泡了很久。

我和他已經十年沒有見面了。這個時間不算短。他被水泡的面目全非，這幅樣子不好認。可是我仍然把他給認出來了。

我苦笑了一聲：&ldo;磚頭，你為什麼害我?&rdo;

磚頭冷笑了一聲：&ldo;兄弟，到了這時候，你還裝什麼傻?我在水底受了十年苦。終於得到師父允許，來人間找你。我羨慕你啊，羨慕你有肉身，可以吃喝玩樂，羨慕你有房子住，有床睡。不像我，只能睡在爛泥裡面，怎麼逃都逃不出去。&rdo;

我想要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可是一張嘴，聲音就開始發抖：&ldo;你想怎麼樣?&rdo;

磚頭冷冷的說：&ldo;我想跟你換換。你去水下面住十年，我在人間活十年。咱們兩個十年一輪崗，輪流伺候我師父，怎麼樣?&rdo;

我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怨毒的意思，知道怎麼哀求他都沒有用了。於是我慢慢地扭頭，用餘光去瞟道士，我心裡面很奇怪，為什麼道士還不出手?

結果我看了他一眼，頓時嚇呆了。我看見道士的後背上趴著一團黑影。這黑影輕飄飄的，似乎沒有重量，但是卻把道士的脊背都壓完了。

道士似乎知道我在看他一樣。他沖我苦笑了一聲：&ldo;郭陵，你的朋友還帶了幫手來了。我背上這一位，可是一個狠角色，怪不得能幫著你朋友借屍還魂。&rdo;

那團黑影咯咯的笑起來了，聲音嘶啞難聽，別提多詭異了。它冷笑著說：&ldo;道士，你這馬屁拍的真不錯。只可惜，我今天還是不能放過你。&rdo;

它長嘆了一聲：&ldo;我這小徒弟在爛泥裡住了十年，念念不忘的是想要有一具肉身，我這個做師父的，能不滿足他嗎?&rdo;

道士居然點頭說：&ldo;應該滿足，應該滿足。&rdo;

那黑影又說：&ldo;徒弟有了肉身，我這個做師父的，還像是孤魂野鬼一樣在世上亂飄，說不過去吧?&rdo;

道士苦笑了一聲：&ldo;我幫你找屍體，怎麼樣?&rdo;

黑影搖了搖頭：&ldo;不必找了。我看你這肉身就不錯。凡人的身體再結實，也不如道士的，你們整天練氣服藥，身體調理的最好。&rdo;

它說了這話，就張大嘴，向道士的脖頸上咬去了。

道士努力地掙紮了一下，但是沒有掙脫開。仍然被厲鬼咬中了。不過我發現，他掙扎那一下也不是沒用。至少讓厲鬼失了準頭，沒有咬中他的動脈。

可是饒是這樣，他的脖子裡面仍然流出血來了。厲鬼貪婪的吸吮著。

忽然，厲鬼悽厲的嚎叫了一聲：&ldo;老雜毛，好手段。&rdo;它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從道士身上跳了下來。然後化作一團旋風，裹著磚頭向外面跑。

我隱隱約約的聽見他說：&ldo;下次再來的時候，讓你們魂飛魄散。&rdo;

我奇怪的看著道士：&ldo;怎麼回事?他怎麼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