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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想了想,笑著徵求他的意見:
「那給太子爺演一出遊園驚夢,這齣戲之前您也聽過。」
「什麼時候?」
「好多年前了,在大阿哥府的時候。」
太子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什麼人唱得倒是不記得了。」
這時,師姐端了茶過來。在後院聽到師兄聲音的時候,她便特意進屋換了一身衣裳,顏色如水洗的天空,上面娟秀的紋樣是喜鵲鬧枝。那天的打扮,很是清新脫俗。發梳三綹盤起,綴著粉色的絹花,耳上還戴著白玉墜子。
太子見了師姐,不由稍稍一愣,眼神也是看得直了。師兄在一旁全看在眼裡,只能尷尬的打了岔:「當時正是奴才和她唱得那出戲。」
師姐有些羞得將茶遞給太子,換作平時,她都是將茶放在茶桌,哪會直接端著茶往人手裡送。太子接過茶,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瞧了她兩眼:「是嗎…」
師兄陪著笑,不好意思的說道:
「太子爺身子尊貴,咱們這些人哪有福氣能讓太子爺記住。」
「行了,那你們就唱這一出吧。」
太子喝了一口茶,便將茶盞放在茶桌,等著看戲。
師姐柔聲開了口:
「容我們去換身行頭,很快就來。」
太子盯著她,眼都不眨一下:
「不,就這樣唱。」
唱戲從來都是要著戲妝,換戲服,還從來沒有一個客人這樣從簡要求。既是太子爺發了話,也不能不遵從。於是,師兄師姐就站在太子面前,清唱了這一出遊園驚夢。
整個過程,太子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師姐身上。師兄察覺出來自己只是個擺設,也只能硬著頭皮演完。
至於太子爺這麼灼熱的目光,師姐不會不知道,她心裡盼了多年的人,此時就在眼前。這次絕好的機會,她又怎肯錯過。
太子臨走時,特意轉頭望了她一眼。師姐追到門前,終於把心中練了千百遍的話說了出來:「奴才仰慕太子爺很多年了,不知以後太子爺還會不會再賞臉…」
太子只盯著她不說話,眼裡掩蓋不住的一絲玩弄,似是對師姐有那麼幾分興趣。
師姐等了片刻,才等來他輕薄的兩個字:「是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姐又怎會懂這裡的微妙,只目送著太子上了馬車,站在門前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觀望了很久很久……
一轉身,發現師兄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孤零零的望著她。師姐沒理他,面露羞澀的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不再出來。
第17章 半城柳色半生笛
後來師姐告訴我,太子在半月後突然派人來請她去府裡唱戲。她可高興了,穿了一件繪以夕顏花的銀白衫子。因那來人說,無需準備行頭,直接常服去便可。師姐便坐在鏡前梳妝了很久,梳著墜馬髻,搽著綿胭脂、畫的秋波眉;點的是那檀口唇脂、又特意抹了香粉。
到了太子府,只見紅牆黃瓦,均為歇山頂。簷角安有走獸,簷下施以單翹單昂五踩斗栱,繪和璽彩畫。前後共四進,往裡走便是第一進院落,有值房三座。隨從一直領著她進了第三進院,師姐一路觀望,那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東西兩側各有圍房二十間。直抵第四進院,便到了正殿。
師姐說那室內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紫檀木多寶閣中放著許多珍貴擺件兒。那椅子、圓凳均是雕花的,隨處可見的瓷器有花卉雙耳瓶、五彩瓶、粉彩桃花紋直頸瓶,寬口花口的,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什麼紅木畫花卉六方宮燈,還有掐絲琺瑯紙畫花鳥紋的燈,這些東西都是從來沒見過。照師姐的話說,那地兒不是平常人敢進的。
當時她只發愣的望著屋裡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