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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單純的親密關係是不一樣的。林奈和雷託也有過親密關係,他們在身體上相互試探過,也接過吻,甚至在這種你追我逃的曖昧遊戲裡構成一種特別的親密關係,但是兩個人都知道那和愛情是不一樣的。任何人,無論是否在精神和心理上有障礙,都可以享受親密關係,但能否正確地感知和體驗愛,是一種能力,並非所有人都具備。
林奈現在仍然懷疑雷託體驗到的愛和自己體驗到的是否是一種感情。但他覺得沒什麼可怕的,他不在意雷託對他的感情是否是純粹的愛情,因為他可以肯定的是雷託對他存在一種獨特的渴望,使雷託能品嘗到與日俱增的心焦和憂鬱,這種渴望無比強烈,就和此刻上校先生的心跳一樣,他會灼痛雷託,在每一個林奈曾經留下的傷疤上反覆地持續地提醒雷託,如果不去追逐這種渴望,他的精神會日漸衰竭,直至完全乾涸和枯萎。
而這樣的既痛苦又甜美的體驗,是雷託能夠觸及的最接近愛情的東西。
「你在懷疑我嗎?」雷託看得出他的想法。
林奈低笑:「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你讓我覺得你住在我的腦子裡,但你又拒絕我靠得太近。」
「也許是為了保護你才這麼做。」雷託調侃。
林奈一挑眉,這等於在質疑他:「嗯哼?」
雷託明白:「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坦誠,我知道你的過去,但是很少談及我自己。」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的確是事實。我不是想隱瞞你,林奈,我只是沒找到時機說。」
「現在就可以,反正我們現在很閒。」
雷託調整了一個姿勢,讓林奈坐在他的懷裡。兩個人靠著灰塵僕僕的牆角,月光像一件母親壓箱底的舊婚紗掛在牆上,雷託能想像到林奈穿著白色禮服的樣子。
「你想知道什麼?」雷託做好了準備,他像一個新婚前夜的丈夫一樣坦誠。
林奈問:「你說過我們之前在哪裡見過面,但我一直沒有想起來。到底是在哪裡?91年從克羅埃西亞回來之後我就搬去了邊境巡防營,不記得還有見過任何波什尼亞克人。」
「不是91年,你想不起來很正常,如果你能想起來,就說明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了。」
「什麼意思?」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在人民軍軍部見過,在你從英國受訓回來不久,那時候你剛剛到『特種任務連』任職,成績優異,我注意到你首先是因為你的成績單,非常搶眼,然後我們在軍營裡見面了,我還看了你的訓練過程。」雷託溫柔地說:「那是1987年的夏天,當時我就想,一定要認識認識這個狙擊手。」
(1:1991年3月2日,在克羅埃西亞西斯拉弗尼亞區,克羅埃西亞警察軍和南聯邦人民軍發生對峙,但因為時任南聯邦總理安特·馬爾科維奇和聯邦國防部長卡迪耶維奇都屬於溫和派,仍然想要挽回聯邦的統一,所以決定阻止人民軍進一步擴大交火。)
第27章 普通工作
這倒是林奈沒想到的:「你跑到人民軍裡來幹什麼?」這個問題問得有點衝動了,他的思維後一步才跟上來:「你在人民軍裡任職過?」
雷託握著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是我忘了告訴你,我從軍校畢業後一開始就是在人民軍任職的。本來我父母希望我去海關繼承我父親的職位——他們對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後娶個門當戶對的穆斯林。但我決意參軍,所以後來艾力克的父親、老勃朗拉沃寫了一封推薦信,把我推薦到了國防部——那時候的國防部長還是留比契奇,他和老勃朗拉沃有點交情。」
林奈想明白了。雷託是70年代參加工作的,那時候的南聯邦中央的權力大,地方的自治權小,波赫也沒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