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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嶺南王陷入沉思，謝明奕趁熱打鐵：&ldo;爹爹，不是說陛下心悅的一直都是我麼?謝明珏只是一個替代品。如果我……&rdo;

&ldo;好了奕兒。&rdo;嶺南王打斷他，眼中難掩笑意，&ldo;若是你也心悅陛下，爹是不會阻難你的。&rdo;

行至遠處，謝明珏終於沒繃住，整個人都彷彿被抽去了力氣一般搖搖欲墜，扶著長廊的柱子低聲道：&ldo;今日多謝玉衡統領解圍。&rdo;他抿抿唇，&ldo;陛下想看的團圓戲碼沒能上演，他會不會怪罪於你?&rdo;

&ldo;這倒不至於，下官只是為世子不平罷了。&rdo;玉衡深知陛下只是想看世子如傀儡那樣，在自己的操控下乖乖聽話，他望向草木已然枯敗覆了一層冰雪的庭院，神色柔和且懷念，&ldo;下官也曾有一位兄長，不過他待下官真的很好很好……&rdo;

後來晏家滿門抄斬，只有他一個人被救了下來，帶著過往與仇恨苟活於世，成了十三夜羽之一的玉衡，亦成了慕容瀾牽絲線下最忠誠的傀儡。慕容瀾說要除掉誰，他只會幹淨利落地取走那人的性命，絕不會多問一句為什麼。他需要的是聽從慕容瀾的命令，而不是分辨誰忠誰奸，誰到底該不該死。

棲鳳宮的殿門緩緩開啟，慕容瀾合上摺子抬起眼，望著那個披著冰雪踏著月色而來的人，十八歲的少年已經初步蛻變成了青年人的模樣。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嘴角勾出一抹弧度：&ldo;回來得倒是挺快，沒有與子珩抱頭痛哭互述衷腸?&rdo;

謝明珏慢條斯理地脫下大氅換了衣服，卻難掩倦容，應付完嶺南王一家還要急急忙忙趕回宮應付慕容瀾：&ldo;陛下說笑了，臣與兄長都已不是小孩子，聊了兩句便回來了。&rdo;

回來……這算是已經預設宮中才是歸屬嗎?慕容瀾神色有些愉悅：&ldo;朕對於你來說，比嶺南王比子珩更為重要?&rdo;

謝明珏沉默片刻，最後輕輕嗯了一聲。

嶺南王府打破了他對家的幻想，慕容瀾帶給他屈辱與難堪的同時束縛了他的自由。若真要將這兩種分出個名次來，慕容瀾肯定更勝一籌。

可是不經意間帶給他溫暖的也是慕容瀾，這就讓他很是矛盾。

這麼看來，慕容瀾確實要重要一些，雖然與慕容瀾自己本人定義的重要並不一樣。

&ldo;既然如此，今年的除夕宴，你便坐朕身邊吧。&rdo;沒有任何徵求的意思，僅僅是告知而已。

謝明珏臉色微變：帝王的身邊那不是寵妃的位置麼?他搖搖頭：&ldo;陛下，這不符合規矩。&rdo;

&ldo;規矩?規矩都是朕定的!&rdo;慕容瀾看他死死抓著最後一塊遮羞布，總忍不住想直接揭去，卻又覺得逼得太緊了容易適得其反，&ldo;朕可以為愛卿改了這規矩，也可以納愛卿為妃，成為這規矩的一部分。愛卿想選哪一個?&rdo;

謝明珏斂眸，輕聲問他：&ldo;陛下，當初臣代替了兄長入京為質，您便以此為由折辱臣;現如今，兄長已經入京，陛下將臣困在身邊又是何意?&rdo;

&ldo;謝明珏，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朕先前就說過，你是朕的玩物、是朕的孌寵，朕還沒膩呢，怎麼可能放過你?&rdo;明明滅滅的燭火映得慕容瀾瞳眸幽幽，那裡面盛著的是令謝明珏萬劫不復的深淵，&ldo;你是朕的人，這是整個汴京眾所周知的秘密，自欺欺人有意思麼?&rdo;

第十九章 撫琴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鳴鐘擊磬，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