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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一經點燃,就可逢凶化吉。現在,煙哨子吹出的灰蛋蛋落了一地,孫老者仍然苦思不得其解。他把火紙捲兒吹得噗噗響,那焰頭兒著了,又滅了,連火蛋頭兒也掉了,就伸手在褲帶上摸火鐮,摸著火鐮卻找不見火石,就索性捲了牛皮水菸袋。
孫老者揚起椒籽兒一般明亮的眼睛,盯著陳八卦,不緊不慢地說:&ldo;我說‐‐‐你走不了啊。這一攤子事,都是人命關著天,你一走,這天不就塌了嗎?&rdo;
陳八卦重又坐下,先翹起二郎腿,又合身子轉過來,也射出兩束灼人的目光,嗡嗡隆隆地說:&ldo;這三十六路的毛鬼神我都招齊了,就等著送我上路哩。一天不走一天就得吃兩柳條籠的肋骨肉,誰養活得起?&rdo;
孫老者說:&ldo;你這人哎,耍了一輩子鬼,還能由鬼來擺布?這南北二山耍鬼鬥法的,哪個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rdo;
陳八卦說:&ldo;這你就不知道咧,招鬼容易遣散難。就地放了,這州河兩岸就雞犬不寧,你拿桃木橛钁了拿錐子釘了拿符鎮了,硬把它們驅走了,二回就招不來了。要招來,它就給你使壞,半路上把你扔到巖坎裡,扔到刺窩裡,扔到茅坑裡,比兒子還淘氣哩!&rdo;
孫老者沉默了。他沒跟鬼玩過,心想要真鬧得四鄉八鄰都不安寧,那也是耍鬼人的罪過了。
陳八卦說:&ldo;那我還得走,咱畢竟還有用鬼的時候。&rdo;
孫老者說:&ldo;那你走,把這些毛鬼神全帶走,一個都別留,回來的時候也別叫進村。&rdo;
陳八卦說:&ldo;這你放心。家裡這一攤子事,我叫學坊裡唐文詩先生過來給你主持幾天,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了。埋老販挑的事尋廟裡的南華子,尋老四的事叫海魚兒去跑,叫老二的事我到了縣城再找人捎話。你也別太急,事情弄成啥樣兒是啥樣兒,弄不成了就地擺著,我回來了再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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