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話 斷腕拿刀，斬烈火(第2/2 頁)

雖輕，卻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軒轅嵐抿著嘴唇低頭不語。

“我豈止恨你姓沈，我也恨我姓穆。”青君一拳砸在桌上。“為什麼偏偏是穆家軍！”

聽了這話，沈珏忽然仰天大笑，且笑得停不下來。軒轅嵐靜靜看著他。

沈珏笑著笑著，似乎眼裡有了淚。

“穆青君啊穆青君，九年啦，你可算是生氣了！”

說來也是奇怪，似乎是從聽說虎瑞化名上九天，那陣心頭的烈火就像引燃了什麼，青君從這場曠日持久的哀悼中驀地驚醒過來，九年來他常常夢迴和軒轅朔避雨的那個山洞，自己像個昏沉受傷的獸，避著人舔舐傷口。如今不知是與軒轅嵐的重逢，還是更多往事的撕扯，他被猛的擲於現實之中，那汩汩流血的隱傷腕斷像是忽然長出了一隻手，現在那隻手很想拿刀。

青君的目光掠過亭臺樓閣，似乎也略過了金陵重重疊疊的飛簷，望見九天陡峭的青色山影被奇異的大雪覆蓋，那雪落得人唇寒齒冷，卻有個鬚眉盡白的少年公子朗聲在耳畔說，“畢竟我主帥嘛！”

青君心火一躥，拍桌道，“小嵐，我們就去九天斬了那白虎斌。”

沈珏再一次地驚呆了。“白虎斌是誰？”

風轉了個向，捲來一陣濃烈的花香，沈珏急了。

“要在九天殺人？你們不想活啦？”

聽說片段的前因後果，沈珏仍在碎碎念，“你們確定不找個全身而退的報仇法子？進宮行刺都比去九天殺人安全些！”

“此話不假。”軒轅嵐蹙眉說，“相比之下，皇宮可比九天容易攻略多了。”

青君沉吟片刻，問道。“小嵐，有個問題或許不該問，卻很重要，究竟是誰委託你殺白虎斌？”

軒轅嵐搖搖頭，“我不能說。”

“那你殺他，是為自己，還是替天行道呢？”沈珏好奇心起。

軒轅嵐深深地看了沈珏一眼。“世上所有替天行道的背後，哪個不是為了自己。”

“這麼說，你殺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為了自己囉？”沈珏又問。

軒轅嵐甩甩長髮，眼波流轉，唇綻一抹笑道。“翎王殿下，你知道我倆為何不投契嗎？”

沈珏做出一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你話太多。”軒轅嵐翻了個白眼。“此人必須死，你若害怕，不如回家梳頭。”

沈珏七竅生煙。

青君聽著他們拌嘴，心底卻已有了另一番盤算。早知道上次軒轅嵐要殺之人是虎瑞，就應該留在九天多觀察一下。軒轅嵐明顯藏著諸多隱秘，但每次都半吞不吐，而且看她對沈珏的態度，應該對於沈氏皇戚與衛皇的穆家都心有忌憚，眼下要在九天取命，唯一的好法子就是去一趟蕈村，找隱居了幾千年的蘑菇們打探九天的情況。可自己靈感有限，也不知道猜謎願不願意現身幫忙。眼前這兩人雖然都是靈感出眾，偏偏都有著讓人捉摸不定的性情，不曉得會不會給蘑菇們帶來麻煩。

思來想去，青君覺得一陣頭疼。他是武將思維，又特別習慣了軒轅朔明月當空的性子，碰見團霧重重的人，就猜不準別人在想什麼。

”喂，你在想什麼啊？”沈珏嚷了一聲。“不成不成，你們若是再上九天可得帶上我，這種無常界的大熱鬧，我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