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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聲,“白教授,妳好。”
白左寒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給曹老遞上一支菸,隨意掃一眼廳堂裡裝框好的畫,讚道:“丹華會所的規格一般人動不起,少有柏為嶼這種在校生的個展,杜佑山下足了血本,”說著,替曹老點上煙,“我看這些作品賣相都挺上檔次,曹老,您這個學生很爭氣,這次畫展十有八九能打出名氣。”
曹老毫不掩飾地拈鬚微笑起來,明明心裡美得不行,卻還雞蛋裡挑骨頭:“兔崽子本來能做的更好,唉,浮躁!還是浮躁!小空就比他穩多了。”
白左寒似笑非笑地頷首道:“您說得是。”
楊小空的作品已經初現風格,相對於柏為嶼而言,他的色感明顯沉斂溫和,更對曹老的胃口。
兩個學生迥異的性格完全演繹在他們的作品中,柏為嶼的出色在於,他每一幅作品色彩對比絢麗驚豔,構圖意境潑辣隨性,能第一時間抓住觀賞者的眼球,讓其他人的同類作品一瞬間全部黯然失色。而他的缺點是在小細節上不考究,說白了,就是有靈氣沒耐心。
如果作品的一塊地方意外做毀了,楊小空選擇修修補補畫一層漆磨一層再畫一層漆再磨一層,直至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柏為嶼就不同了,他肯定“啪唧”蓋上幾種顏色的漆,再將漆板翻過來倒過去讓漆流動流動,幾種顏色互相融合,添點漆削,再撒點米粒或蛋殼粉製做出肌理效果,幹了後磨一磨,湊合著充幅野獸派吧。
曹老恨鐵不成鋼的就是柏為嶼這種惰性,可無語凝噎的也偏偏是這個兔崽子的狗屎運!就拿去年青年藝術家匯展來說吧,柏為嶼送去參展的畫,一幅是曹老最最傾心的沒有任何差錯的精品,另一幅是湊數用的次品,主體人物由於柏為嶼的失誤毀容了,兔崽子非但不改,還大刀闊斧地潑上硃紅推光漆,拍上一溜螺鈿,搞的很抽象沒人看得懂。
結果,那幅精品拿了個銅獎,而次品則讓人大跌眼鏡地獲了金獎,舉辦方美術館送柏為嶼一筆獎金,將那幅次品收藏了。
三個最高獎項柏為嶼一舉囊括了倆,拿錢的時候笑得一臉是牙,樂顛顛地對恩師說:“館長說我是他們館收藏作品中最年輕的藝術家,還問我創作心得。我說這一塊代表雲啊那一塊代表雨,體現大地福澤勞動人民偉大,屁啊,那種話也有人信……”
曹老真不知該笑該哭,嚴師將臉一肅,“閉嘴!”
兔崽子立時頹了:“老師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投機取巧了。”
這才一轉眼,鬧騰得要死的兔崽子就要畢業了,曹老想起來不由唏噓。楊小空雖然進步飛速,終究在工藝和漆性等方面的操作還不成熟,如今只有柏為嶼能獨擋一面。學校沒有漆畫班,但有幾種純藝專業開設漆畫選修課,如果柏為嶼不能留校的話,漆畫這門課很快便會隨著曹老的退休而無人問津。偏偏今年學校的編制飽和了,院領導明確不會破格錄用,要等編制有空缺,等一年?兩年?柏為嶼等到了,楊小空怎麼辦?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浮躁性急,會等嗎?
不能怪曹老管太寬,連學生就業都要費心。由於找不到專業對口的工作,他有幾個學生最後只能改行。曹老的獨生女嫁到澳洲,老伴也在澳洲帶小外孫,他一個老頭兒獨自留在國內,晚年只帶了這兩個學生,比對待小外孫還親厚,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都捨不得讓兩個學生飛太遠。
曹老連抽了幾口煙,愁得連連嘆氣。
白左寒問:“柏為嶼的工作還沒有著落吧?”
曹老走出廳堂,壓低聲音說:“左寒,我是從不關心這些社交的事,妳路子比我多,有沒有什麼建議?”
白左寒調侃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柏為嶼悠哉得很呢,您操什麼心哪?”
說誰是太監吶?曹老臉一板。
白左寒點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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