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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鵲憑藉她對許枝雲的瞭解,很快就在流花江旁邊的石凳上找到了許枝雲。
見許枝雲對著流花江對岸的木器廠宿舍樓發呆,許枝鵲心裡沉了沉,「姐,你還想著他呢?」
許枝雲沒收回目光,盯著木器廠宿舍最邊角的那個小樓,問許枝鵲:「說想不想,還有什麼意義嗎?我要嫁人了,我和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可能了。鵲鵲,你先回家去吧,姐再多看幾眼,今天看完,往後就不再看了。」
許枝鵲啞然。
她看著許枝雲的側臉,突然覺得密密麻麻的疼痛緊緊裹住了她的心。
許枝鵲覺得自己有點自私。
她得到了一個虛擬市場,下鄉去也不會太難過,說不定真能折騰出些名堂來。她這下鄉,是去找自由。
而她姐,將永遠地被束縛在家庭裡,束縛在後媽的稱謂裡,一輩子都永隔所愛,永失所愛。
許枝鵲想同許枝雲說一句,「姐,要不咱都下鄉去吧」,可她沒有勇氣。
她知道父母李雪梅和許建國的打算,兩個閨女,肯定是要留一個在身邊的,不然等她們老了之後,誰來守在身邊給洗洗涮涮?
人活一輩子,誰不是為了自己著想呢?
生孩子是為了傳宗接代,養兒是為了防老……古往今來,老祖宗把話說的明明白白。
「姐,別看了,我們回去吧,越看越難受。」
許枝雲這一瞬間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定定地看著木器廠宿舍的大門口,眼裡有淚氤氳著,突然就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許枝鵲嚇了一跳,趕緊順著許枝雲的目光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一直都被許枝雲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會兒正推著一輛二八大槓出來,二八大槓的後座上還坐了一個人。
隔著一條流花江,實在是看不真切,只覺得二八大槓後座上的那人身段很好,還留了兩條又粗又長的辮子。
許枝雲站起身來,「鵲鵲,回家去吧。」
「啊??啊!好。」
許枝鵲絞盡腦汁地想了半路,總算憋出一句勸慰的話來,「姐,你別太難過,日子得朝前看。」
「朝前看?看我給人做後媽的幸福生活嗎?」許枝雲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許枝鵲被許枝雲這麼一噎,也不知道再該說點什麼,索性就什麼都不說了,姐妹倆沉默地走回家。
李雪梅已經找妯娌要回來那個『兵老粗』的照片,見許枝雲和許枝鵲進來,立馬就擠出一點笑來,「云云,你快看看這個小夥子,長得挺不賴的。」
許枝雲用斜眼看了一眼那張照片,人挺黑的,看著還算精神,五官也不算醜,但要說長得好看,那也談不上,就濃眉大眼的一個普通長相,不至於睡在身邊就做噩夢的那種。
許枝鵲也跟著看了一眼,「沒之前那麼胖了。」
李雪梅見許枝雲興致不高,賣力推銷道:「云云,人家雷鳴可是軍官。他是你二伯母的侄子,知根知底的,你二伯母還能吭騙自己人嗎?」
「媽同你二伯母打聽過了,雷鳴是你二伯母的三哥家孩子。你二伯母的三哥不是個東西,有了媳婦兒之後還在外面亂搞,和村裡的寡婦勾搭上,被雷鳴他-媽給抓到了。雷鳴他-媽是個性子烈的,覺得沒臉活了,就直接跳了井,被人發現時,已經隔了好幾天了。」
「這事兒鬧得太大,雷鳴他爸被上面抓了典型,說是亂搞男女關係,進去之後也沒再出來。所以雷鳴兄妹三個就成了,他姐早早嫁了,他哥在自來水廠上班,雷鳴進了部隊,他進部隊的時候還是你二伯母給送著走的。」
「後來的事情,你二伯母就鬧不清楚了,說是雷鳴去了部隊那邊之後同她們的聯絡就少了,什麼時候結婚得也沒說,去年回家的時候就帶回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