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5 頁)
,呼吸艱難,章遠將她抱在懷裡,撫摩著她的頭髮,輕輕倒吸著涼氣,說:“可以鬆手了吧。”
何洛咳嗽起來,才發現自己一直用盡力氣掐著他的胳膊,趕忙鬆手。臉頰因為淚水的浸潤變得更加柔軟,貼在章遠胸前,薄毛線衣一絲絲刺得發痛。沒想到章遠會哭,沒想到他的吻依然纏綿唇邊,溫暖溼潤的觸感,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無法拒絕,泣不成聲。然而馮蕭無奈哀傷的雙眼一瞬間滑過心頭,渾身一懍,無論多不捨都要放手。
何洛忙從章遠懷裡掙開。他擼起袖子,上臂被掐出一小片淤青:“你力氣比以前大不少。我們……”
“沒有‘我們’。”何洛淚光中猶有微笑,“這樣,已經是最好的告別。”
那一刻,耗盡全身力氣。
她開車回去,開啟窗,擰開收音機,窗外花草樹木的清香在鄉村音樂的吉他聲中擴散開來,似乎剛剛的紛擾是一場夢。在他身邊,自己如同被附身,舉手投足完全不能自控;此刻勉強找回自己,深呼吸,進屋的時候低頭,盡力掩飾紅腫的眼睛。
只有廚房操作檯上方昏黃的小燈開著,何洛來後,馮蕭便睡在客廳,摺疊沙發已經開啟,他正看足球轉播,目不轉睛盯著螢幕,“你平安回來就好,我怕你開錯路,會被警察抄牌呢。”
何洛滿心愧疚,想說兩句撫慰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低著頭和馮蕭商量了第二天去看田馨的行程,便逃也似地躲入房間。隔壁哨聲和歡呼聲響起,然後是廣告音樂,一週體育要聞,無休止地喧囂著。馮蕭摸不到遙控器換臺,索性任電視開在一個頻道。
兩個人隔著一堵牆,各自滿懷心事。
紐約飛往北京的直航上,章遠靠著舷窗,一碰到胳膊就疼得齜牙,心裡更痛。思緒紛亂,未來理想、前途名利,此時統統拋開。他太瞭解何洛的為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和太平洋兩岸的距離一樣無法跨越。
回憶是空氣,愛是雙城的距離。
每個人的心,都是一座城。
北京直飛紐約,要十三個小時三十五分鐘。
我和你的心,隔著多少光年?
三怎樣(3)
田馨住在紐約州,何洛坐火車去看她,到了站,就在月臺上等著。路基旁邊有半人高的蒿草,鐵軌蜿蜒,天空藍得讓人想要融化在裡面。陽光刺眼,她抬手逆光尋覓,手掌被勾勒出半透明的橘紅邊緣。以為下一秒,就看到他轉身地笑,說:“什麼棒棒糖,牙都酸倒了。”
或者是高中畢業的夏天,火車站的分離,兩隻拳頭碰在一起,手指齒輪一樣契合。
還是那個冬天,繞在他身後,說:“舉起手來,不許動。”他笑著,嗓音深沉:“劫財劫色?劫財我沒有,劫色,勉為其難,從了吧。”
早知今日,寧可當初一個人在陌生的土地上掙扎孤獨,也好過今天的苦痛惆悵。
田馨來了,長髮幾乎到腰,淡淡的眼影唇膏,依舊眼神靈動,但舉手投足更像個嫵媚的小女人。二人在站臺上熱烈擁抱。“洛洛,想死我了!”她激動得手舞足蹈,用力拍著何洛的後背。何洛鼻子一酸,整個人疲倦地不想說話。
“馮蕭怎麼沒和你來?”路上田馨問。
“他昨天說實驗室事情多,就不過來了。”
“噢……你們,沒吵架吧?”
“怎麼這麼問?”
“你眼睛是腫的,還很厲害呢。”
何洛從倒後鏡裡打量自己,想起早晨醒來時溼漉漉的臉頰,沉默不語。她趴在田馨家的客房的床上睡不著,陽光暖暖地灑在被子上。田馨推門進來,躡手躡腳把一杯水放在床頭,看何洛睜著眼睛,嚇了一跳。
“想什麼呢?不累?”
“累,這兩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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