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主子這樣說了,沒人敢追著問了。
含釧恭謹點頭,隨素錦出了內屋。
剛出內屋,含釧看向素錦,整整齊齊地福了身——若素錦沒打岔,淑妃執意要將她留在長樂宮,她也沒地兒訴苦去。
素錦將託盤往含釧手上一放,冷冷淡淡的國字臉稍有了些神色,低聲說道,「且讓娘娘想想,你幫了這樣要緊的一個忙。娘娘也不是個心狠的。若想通了,自然幫著去內務府疏通打點。若是沒想通」素錦輕輕嘆了口氣,「便也是命了。」
誰不想出宮?誰想在這高牆裡頭,鎖著關著,過一輩子?
她出言相幫,一是還白師傅這麼些年的幫襯,二是若真有機會出宮,那便是最好的,這吃人的宮闈,少一個人也是件大喜事吧。
含釧乖乖巧巧地點點頭,一路埋著頭,出二門回內膳房。
膳房煙火氣特別重,熱氣騰騰的。
一進去,含釧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摸腦門兒,額頭上全是汗,膝蓋頭也疼,像是骨頭疼,拿手摸一摸,像拿針在刺一般。
得了吧。
她就這麼點子本事,就這麼大點腦仁兒。
若真讓她進了內宮,攪和進那些破事兒裡,她可真是活不長了。
含釧四下找了白爺爺沒找著,問了白四喜,說是他爹又病了,今兒個早晨咳得不行,白爺爺火急火燎地去太醫院拎了太醫就往回趕。其實,本該是當兒子的白四喜回去侍疾,只是太醫院不賣白四喜的帳,還得老頭兒親自出面。
含釧聽了四喜的話,點點頭,做了回主,「待會伺候完午膳,你也回去吧,多個人照看著,你爹爹也好得快些。」
含釧坐也沒來得及坐下,被白四喜灌了一大罐熱茶下肚,權當提神醒腦,圍了圍兜,一手拿鐵勺,一手拿膳食單子看起來。
我的個乖乖。
淑妃是不是早上刺激受大了?將午膳的四冷四熱,全壓給膳房了!
含釧四下看了看,白師傅告假時,長樂宮的單子還沒來——這些時日長樂宮不常提膳,白師傅才敢告這個假。
可如今,甲字號沒空閒的掌勺大師傅了,常師傅是掛爐局的人,做熱菜始終欠了幾分火候,另幾個師傅摸不準長樂宮的脈
這是她進言後,淑妃點內膳房的第一單,千萬不能砸了。
若是砸了,甭說她出宮的事兒不好辦,就是白師傅在淑妃心裡頭也跟著降等減分——這才剛上完小廚房飲食嬤嬤的眼藥,正是內膳房表現的機會,卻給辦砸了,這叫淑妃怎麼想?
昨兒個嘲含釧「以色侍人」的小太監撩著袖子在旁看,見含釧手拿鐵勺,便譏道,「我的姑奶奶誒,如今白師傅告了假,您不會想自己個兒掌大勺吧?」
那小太監姓吳,內膳房裡的諢名叫三狗,吳三狗左顧右盼,提高了聲量,「您是得了順嬪娘娘的看重不假,今兒個早上進內宮蒙了淑妃娘娘的指點也是真,可您好歹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膳房裡頭叫得上號的師傅可都掛在您前頭呢!」
白師傅不在,想嘲的、想酸的、想懟的,想趁機壓含釧一頭的,都冒了泡兒。
你可以說我長得醜,但你不能說我做菜不好吃。
含釧將鐵勺往大鍋上一砸,被淑妃拿捏住的惶恐、一宿沒睡的氣兒和疲倦一下沖了上來,語氣一沉,「那煩吳三爺給點點,您來說,今兒個誰來掌長樂宮的大勺?」
如果誰真有心來掌這個大勺,如今的灶臺上早就備上了料、熱好了鍋!也不是現在冷鍋冷灶,一張單子放在臺上的模樣了!
擺明瞭,是等著含釧回來掌勺!
是想看笑話,也是想壓壓含釧風頭正盛的威風!
沒人應,吳三狗也點不出人頭。
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