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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地收拾,白爺爺張口想解釋崔氏的話兒,話在嘴邊,半天也吐不出來。含釧笑著從懷裡將那兩個芝麻胡餅掏了來,笑著掰了一半遞給白爺爺,「怕是冷了!您嘗嘗,我覺著沒我做得好吃!」
白爺爺看了那半張餅,將那話頭盡數嚥下。
罷了罷了。
小輩兒懂事,願意維護他這張薄面兒。
第三十二章 白玉膏
第二日,天兒還沒大亮,白爺爺拽了隔壁衚衕箱子裡,太醫院辭了官的白鬍子爺爺過來瞅了瞅含釧的臉,白爺爺拍著含釧的腦頂毛,「叫胡爺爺。」
含釧乖乖順順,「胡爺爺,請您早好。」
胡爺爺笑起來,一雙眼睛裡透著精光,上下打量了含釧幾眼,挑了挑三角眼,「宮裡出來的?」
白爺爺樂呵呵地笑,「還是老胡眼招子亮——是我在內膳房的徒兒,你喊她釧兒就成。身子骨不好,不適合伺候主子,走了點門道便出宮了。」拽著含釧往近處湊了湊,「你瞅瞅,臉和脖子上的疤能消不?」
再把含釧手腕往胡爺爺跟前一懟,「來都來了,順道把個脈。」
胡爺爺被突如其來的白花花的手腕嚇夠嗆,翻了個白眼,眯著眼瞅了瞅含釧的臉色,臉上的擦傷和脖子上的勒痕—脖子上的勒痕已經成了深紫色,可想而知當時下的力有多大!
除此之外,這姑娘膚白唇紅,眼清眸亮,瞧上去精氣神很好,背直腰挺,身量頎長,身體能有啥大毛病!?
胡爺爺不動聲色地把上含釧的脈。
呸!
脈象好得很!
比宮裡個日日吃人參燕窩的娘娘,精神頭都好!
身子骨不好,走了門道出宮臉上的傷,脖子上的勒痕
這宮闈秘事
胡爺爺看向含釧的眼神裡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敬仰。
含釧渾然不知,自個兒被攔路搶劫落下的傷,也成了高深莫測的宮闈秘辛。
「釧兒姑娘身子骨虛是虛了點,可好好將養,也能養得白白胖胖。」
胡爺爺收起手腕下的小麥枕,「至於這臉上的傷」揪了揪下巴鬍子,刷刷開了個方子遞給白爺爺,「先照著這方子吃吧,等會我讓文和送一管白玉膏,每日早上晚上都得抹,小姑娘臉上和脖子上的傷痕是大事得好好養著。」
白爺爺笑了笑,「白玉膏好,說是藥,更像是膳。鯽魚煎至枯,瀝去骨,下珍珠粉、象皮末、白芷粉、甘松粉,舂爛攪勻成膏。」
聽著就很貴
崔氏眼神一閃。
白爺爺示意崔氏接下方子,崔氏沒接,手足無措地問道,「胡太醫,敢問一句,這白玉膏幾錢?」
白爺爺橫了崔氏一眼。
含釧忙道,「嫂子,沒事兒的,我這兒還有點銀子。」
崔氏這才應了一聲,跟在胡爺爺身後出去了。
當著外人,白爺爺悶著氣兒,待胡爺爺一走,白爺爺把一錠銀子扔桌上,領著白四喜看了崔氏一眼,「含釧的吃喝住行,不從公中走,我來擔著。」
忍了忍,到底把話說出了口,「過日子,嘴裡喊窮,越喊越窮。四喜要出師了,咱白家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往後別再到處嚷嚷,讓外人看笑話!」
這話兒說得算有些重了。
崔氏臉皮紅一陣白一陣的,白鬥光拂袖摔門而去。
京城爺們兒看臉上那張皮,比看身上這條命還重,誰要當著人被下了面子,那就是不共戴天血海仇!
他再不喜歡這媳婦兒,也總念著她守著病弱的兒子,還生下了聰明健壯的孫子,對她忍讓二三,從未當面跟她說過重話——崔家是京郊的莊戶人家,崔氏為給弟弟籌嫁妝便應了這門親事,白家可是將白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