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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立的海水像長城一般高聳,憤怒的海神像怒獸一般咆哮。甄雪像即將化為泡沫的小美人魚半沉浮在海水中,她四周的海水已經不是藍色,而是刺目的猩紅。它們就像一條紅色的裙子,將她的身體緊緊地裹住。
&ldo;甄大夫!大夫!&rdo;蕭凌虛絕望地在亂流中轉動著烏木箱子,狂亂地追逐著那個越來越模糊的身影。
甄雪一邊流淚,一邊微笑著向蕭凌虛揮手,彷彿在向蕭凌虛做最後的告別。她的微笑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她的眼神充滿了希望,也帶著絕望;她揮手向他說永別,也揮手對他說不捨。
蕭凌虛睜大了眼睛看著甄雪,她的身後是那艘正在下沉的海船,而她的四周則是逐漸合攏的紅色海水。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情景,她那帶著淚痕的臉龐從那一刻起就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腦海中。
&ldo;告訴聞南,讓他好好生活。要把我和聞北的那一份也活回來!&rdo;甄雪隔著一段生死的距離對蕭凌虛說,&ldo;還有,蕭凌虛,你也一樣。&rdo;
&ldo;不!&rdo;蕭凌虛喊得驚天動地,撕心裂肺,可是他的聲音還是被那洪鐘般的潮水聲淹沒了……
尾聲
1
天闊雲淡,一色的湛藍配上一色的綠,綿綿延延,讓人分不出是天空的藍還是松林的綠佔據了人的雙眼。
聞南獨自沿著樹林裡的臺階一步步往山頂行去,幾乎就要忘記這恍若公園的地方不過只是一座公墓。
路行不遠,一棵蒼勁挺拔的青松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棵松樹的形狀很像著名的黃山迎客松。松樹的下面有一座新堆砌起來的墳塋。
墳頭放著一大杯卡布奇諾。咖啡還熱著,騰騰熱氣帶著淡淡的咖啡香味兒飄散在空氣中,感覺很特別。
咖啡旁邊有一堆黑色的紙灰,灰燼中還有一片未燒盡的粉紅色的紙屑。聞南剛想俯身將紙灰掃乾淨,墓碑前面忽然捲起了一陣清風,那些紙灰於是隨風輕飄,落到了墳頭上和那裡的泥土融為了一體。
聞南輕輕地將一束鮮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後他又拿出了一瓶金色的顏料,開始描摹墓碑上新刻上去的一行墓誌銘。
一個月前,聞南躺在一口烏木箱子中隨水漂到了帝海附近的港口。一個漁民將他救了起來。可是他們沒能找到其他人。於是他成為了一場震驚全國的遊輪沉船事件裡唯一被找到的倖存者,雖然沒有人知道他曾經上過船。
聞南小心翼翼地將甄雪的名字添寫完畢,然後,他停了下來,凝視著墓碑上甄雪的照片說:&ldo;甄雪,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們了。我決定要離開了。身邊一下子沒有了你和聞北,蕭凌虛那傢伙又不辭而別了,我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rdo;
說著,聞南突然哽咽了。他只得抬起頭,望著天空,強迫眼框中流淌的液體倒流回去。許久,他臉上的表情才平靜下來。
&ldo;辭職之前我去過小穆家。他在我們登船的那天就失蹤了。他的父母見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幫他們找兒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他們小穆早就死了,這些日子以來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只是一個戴著面具的魔鬼。現在那個魔鬼又逃回了人間,下一次他出現的時候不知道又會扮成誰的面孔?或許只有蕭凌虛能抓住他了。&rdo;
說到這裡,聞南頓了頓,&ldo;說起蕭凌虛那傢伙,他可真夠絕的。你還記得嗎,他答應我要將他師兄的捕魚秘訣賣給我。我們逃出來以後,那傢伙就拿走了我身上的一百塊錢。然後他竟然用血把那秘方寫在了我的胸口上,簡直是太驚悚了!&rdo;
&ldo;本來,為了這事兒,我差點兒跟他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