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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後沒多久,韓珉來到那由廢棄軍工廠改造成的研究所。軍工廠外有工作人員的寢室,韓珉洗漱後穿上實驗服,這才正式進入實驗室。
實驗服和醫師袍差別不大,在走廊裡,他驟然回憶起醫院實習時第一次穿上類似潔白的工作服,其實或許更早吧……
再更早之前——他迫於無奈選擇學醫,真的並不是為了救人。
灰白的燈光在玻璃上映出他眉眼的輪廓,這裡死寂、悄然無聲、壓抑、泯滅人|性,實在不適合讓周落見到。
畢竟在她心裡,韓先生還是那個救人的韓醫生比較好。
怎麼能做一個劊子手呢?
帶白色口罩的男人朝他點頭致意,金屬桌前放著一個個小碟子,裡面有顏色不一的米分|末狀物質。
一個簡單的測試。
……
……
暑假過到只剩下半個月時,一天白天,韓珉破天荒給周落打電話。
「半小時後,我在樓下等你,今天晚上我不工作,我們去仰光,莫家的別墅。」
第35章 三十五
緬甸時間晚上八點,華燈初上。
侍者早早候在大門前,俯身拉開車門。
周落站在臺階下,明黃色光從落地窗瀉出,淡淡地自上而下,很少有黑色的人影在簾子前晃動,宅子空曠而冷清,沒有人間煙火與溫暖的氣息。
她看了會,就覺得這屋子和莫爺很像。
表面道貌岸然,偽裝得精緻完美,事實上虛偽、黑暗。
女侍引著他們穿過一個兩側牆壁上有鏡子的長廊,周落挽著他的手,眼睛看向鏡子裡。太多鏡子了,一個接著一個,都是描金雅緻的鏡框,巨大、方正地掛在牆上,她清楚地看到身側的男人目不斜視地在走路。
眉眼發端漆黑,他的膚色偏冷,挽著她,手腕處血管呈藍色,銀制的袖釦泛光,鏡片下眼底靜謐,整個人清冷而沉鬱,像塊明淨稀世的孤玉。
周落大概也有一個月左右沒正兒八經好好看韓珉了,他太忙,晚上回來得晚,他們之間總共也沒打過幾次照面。
奇怪的是,也從不感到生疏。
到正廳,侍者站定。莫邵拄著一根漆紅的柺杖,一身玄色麻料唐服,面容清癯,臉上掛著淡笑注視他們。
「私宴,不用拘謹。」
韓珉頷首說:「您太客氣。」
莫爺轉身,柺杖叩在大理石上,清亮迴蕩:「這短短的一個半月以來,莫某已經明白,韓先生擔得這先生二字,設宴款待,只是早晚的事。」
韓珉:「四|號的事情只是初有一點眉目,成不成功,還需要大量時間。」
「我一向覺得,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先生適合做這事,比起在羅成那大材小用,」柺杖點了點地,他感慨,「這太適合了。」
餐廳偏國風,紅木八仙桌和椅,素雅清淡的蘇式餐點,葷腥很少。
周落看到莫邵手上的那串骨珠,想起他的信仰。
莫邵擺手說:「就三個人,隨意坐。」
兩人坐在莫邵對面,椅子扶手隔著,周落皺眉,朝韓珉湊近,說:「想坐你身上,這個東西隔著真不喜歡。」
韓珉握住她的手:「回去坐。」
周落來勁,低聲問:「怎麼做?是……」
男人側頭看她:「看來你比我瞭解的多。」
周落搖頭:「不敢當,不敢當,韓醫生,論人體構造還是你更勝一籌。」
韓珉失笑。
兩人毫不掩飾的親暱,莫邵全看在眼裡,他酌了口茶,沒說什麼。
若是按以往,韓珉不太會在旁人面前展露情緒,但在周落身邊,就不好說了,畢竟情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