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侍(第2/3 頁)

只是不能逾矩用昂貴的絲帛綢緞。

她換上一條月白色襦裙，挽起嫩黃披帛。她不喜歡雙環髻，而是喜歡把頭髮梳得高高的，幾乎可以不用任何簪釵。她妝容清淡，只細細描了眉，幾乎看不出施過什麼脂粉。

盈盈依李菁之言，手上捧了托盤，奉一壺清茶。世民習武之人，雖不那麼講究繁文縟節，但畢竟是富家公子，還是要事事令他滿意才好。

不知為什麼，她感到有些緊張，於是深吸一口氣，繞過一個迴廊，就到了世民書房門口。她輕聲走了進去。世民已經從獵場回來，正在書房正中的案几旁安坐，手捧一卷竹簡制書，凝神在讀。對面香爐緩緩飄出氤氳的輕煙，一種很淡的香味彌散在空氣裡。每道門廊都侍立著兩位侍女，如同雕塑一般。

她走進世民房中，在中廳的位置向世民跪下，行著大禮，輕聲道“奴婢見過公子。”

世民聽到她的聲音，隨即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快起來快起來，來，盈盈，到這兒來。”

盈盈隨即起身，快走幾步，側跪於世民身邊，又將托盤舉過眉心，低頭說道，“公子請用茶。”

世民倒沒有推脫什麼，從托盤上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好香啊，知道我喜歡涼些的茶。都恰到好處，果真是個聰明體貼的女子”，他不禁打趣著讚歎道。

世民看著盈盈微微側臉，泛著紅暈。溫和地說道，“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謝公子”，盈盈隨即起身，很溫柔地看著世民，她感到世民應該對她角色的變化十分滿意。

世民仔細打量著盈盈。她和之前在雲州行營中的感覺已經有所不同了。那種伶俐活潑好像收斂了一些，多了幾分謙卑溫婉。

“在府中還習慣嗎？我事務繁忙，有時候照顧不到你，你自己事事要多留心”

“謝謝公子關心，奴婢很好。”

“好了，以後私底下不用那麼多規矩，這奴婢來奴婢去的，聽著倒是生分了。”

“奴婢不敢……”盈盈很謙遜地說道。

“就按我說的，只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嗎”

“嗯，好”，盈盈答道。她聽出世民的聲音中透著一種複雜的渴望。他渴望一切都按部就班，但也渴望能與從前一樣。

“對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都讓你做些什麼，累不累。”

“沒，沒。大家對我都很好，再說服侍公子的事，再苦再難，都是盈盈應該做的啊。”

“李菁”，世民喚李菁進來，“盈盈以後只在房中貼身伺候，其餘的事一概不理。”

“是，公子，小人正是這麼安排的。”“去吧。”

“公子，其實，還是不要有什麼不同才好吧。萬一……我不能讓公子有一絲煩心。”

“你本來就不同嘛，對不對？”

“公子，盈盈不敢這麼想，今後只盡心服侍公子才是。”

世民微笑。他覺得盈盈的回答都很合乎他的心意，這是他所預料到的，也是他想要的樣子，“有什麼需要或麻煩就告訴我，李菁也會盡力幫你，很多事情我現在不能許諾什麼，但你應該能夠明白我，對不對？”

世民突然這樣說，盈盈倒真的沒有想到。這似乎是一句很明確的態度了，但他又說得隱晦。他要求自己明白這一切，理解這一切，然後便自然而然地明白該怎麼做，該怎麼自處，該怎麼去面對他。盈盈也再度打量著自己所侍奉的這位公子，他喜歡掌控一切，心思非凡。於是輕聲答道，“公子不必為我擔心，奴婢明白。”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世民從桌屜中取出一枚鑲嵌著青葉海棠的淡白色珠簪。“來”，世民輕聲說道。盈盈上前，世民親手為她將珠簪戴在髮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