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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是滾燙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流出來,就給烤的乾涸。混亂象是脫韁的野馬,在他的血液裡沸騰著一樣賓士著。仰恩在床上翻滾,似是承受著殘酷折磨,只是他緊咬著嘴,半點呻吟也不肯洩露。最後模糊中,他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那是個陌生的懷抱,不象母親的那麼溫暖,不象尚文的那麼深情,那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著,硬硬地不舒服,卻是帶著命令的姿態,不容反抗。不僅如此,那懷抱大力得很,縱使仰恩再去掙扎,禁錮他的手臂卻是紋絲不動,漸漸地他累了,眼前朦朧的影子終於給一片白茫茫代替,身上心裡的痛苦蒸發一樣地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仰恩覺得嗓子象著火一樣,嘴唇也腫了。他起床走到外間,看見崇學正坐在桌前吃早飯。見他猶豫著走出來,輕鬆地說了聲:&ldo;燒退了?過來吃飯吧!&rdo;
邊說邊拿起旁邊閒置的碗給他盛稀飯。
&ldo;我自己來。&rdo;一邊坐在崇學的對面,&ldo;我昨天晚上發燒了?&rdo;
&ldo;嗯,一進門就暈了。平時挺乖的人,生病的時候很能折騰啊!差點讓我應付不過來。&rdo;
仰恩的臉&ldo;騰&rdo;地紅起來了,小聲說了&ldo;對不起&rdo;,便低頭扒飯,不吱聲了。
&ldo;你燒糊塗了,不用在意。快吃吧!吃完帶你去個地方。&rdo;
十月的香山,本來應該紅得如火如荼。只是今年一立秋陰雨天就跟上來,日照不足,楓樹紅得也不漂亮。崇學的車停在南坡的入口,下車迎面撲來清慡的雨後新鮮的泥土清香。
&ldo;你剛退燒,爬山也許是個壞主意,可我想等你爬上山頂,可能感覺又是不同。想不想試一試?&rdo;
仰恩轉頭向四周看了看,終於點頭。
本來有開好的山路,爬到山頂並不難,可夏日裡連續幾場大雨,沖毀了幾段道路,還沒來得及修好,因此添了些艱難。再加上仰恩昨夜發燒,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爬過一半,似乎已經支撐不住。崇學幾次表示可以停下來,或者放慢速度,可仰恩卻不肯,他幾乎把登山當成發洩,汗如雨下,似乎那滿腔的無奈和悲憤也能隨之流去。好不容易爬到山頂,眼前立刻一片開闊,仰恩的雙腿已軟,雙手撐在膝蓋上,低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ldo;我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會從山下跑上來,到山頂筋疲力盡,什麼怨氣都累光了,生氣發火的精力都沒了。&rdo;
崇學站在仰恩身邊,平靜地說,他呼吸均勻,一點疲態都沒有。
&ldo;你好象一點也不累?&rdo;仰恩歇了半天才緩過氣說話。
&ldo;嗯,跑習慣了。&rdo;
&ldo;你經常難過?&rdo;
崇學沒有回答。仰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遠處似乎有一陣風吹過山谷,重疊的紅葉隨之蕩漾,如同波濤浮動,向著自己的這個方向而來,漸漸地風弱了,那葉片的波浪很快消失了,葉子還是葉子,再分不清哪些在風裡,哪些不是。
&ldo;困難就象是爬山,&rdo;崇學忽然說話,&ldo;只要你能堅持到山頂,再高的山,也沒有你高。你現在的狀況我明白,我不知道如何勸你,但我確定你若象昨晚那麼壓著憋著,那種情緒會把你推得越來越高,等你崩潰的那天,只怕會摔得很慘。&rdo;
&ldo;那我該怎麼辦?&rdo;
崇學看著仰恩悲傷的眼睛,心裡嘆了口氣,
&ldo;看來我那消耗體力的辦法,在你身上不好用。仰恩,如果沒有國外的兩年,尚文結婚,對你,是不是能容易些?&rdo;
&ldo;可如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