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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那兒移去,他妻子在這個壓力之下,也想把她的椅子往一旁移去。可是因為再過去那把椅子上坐的是阿爾弗萊特·德·巴爾若爾斯,他剛才說了那些人那麼許多好話,因此沒有任何害怕他們的理由。胖先生妻子的椅子遇到了年輕貴族的堅如磐石的障礙,因此就像八九個月以後發生在馬倫哥①的情況一樣,在總司令認為反攻的時機已到時,撤退就停止了。
①馬倫哥:義大利一村子.一八00年六月十四日,拿破崙在此擊潰奧軍。
至於這一位——就是我們談到的阿爾弗萊特·德·巴爾若爾斯公民——的外貌,就像用《聖經》解釋過以色列國王耶戶和以利沙託付給耶戶的任務的神父的外貌一樣,他的外貌,我們說,就像一個不僅沒有任何恐懼,甚至還在期待著發生什麼事情——不管這個事情有多麼意外——的人。他嘴上掛著微笑,眼睛盯著蒙面人;如果當時所有的就餐者不是那麼專注地在看著這一幕的兩個主要演員,他們也許會看到強盜和年輕貴族之間交換的一個幾乎難以覺察的暗號,這個暗號緊跟著又在年輕貴族和神父之間交換了一次。
另一方面,那兩位我們帶到大餐桌飯廳裡來的,我們講過的,遠遠地坐在大餐桌一端的旅客,還是保持著他們各自不同的性格所決定的姿態。年輕的一個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身旁,彷彿要在那兒尋找一件並不存在的武器;他像受到一根彈簧的驅使一樣,猛地站了起來,想撲到蒙面人的脖子上去,如果他是孤身一人的話,這件事肯定已經發生了;可是年長的那位,這個人不但有對他發號施令的習慣,而且還有對他發號施令的權利;這個年長者,就像他剛才已經幹過一次那樣,只是急速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一面用一種命令式的、幾乎有點兒生硬的語氣對他說:
“坐下,羅朗!”
年輕人一聽就坐了下來。
可是在發生這件事的全過程中,全部就餐者中最鎮定自若的——至少在表面上如此——是一個三十三歲到三十四歲的男人,這個人頭髮金黃,鬍子橙紅,舉止安詳,眉目清秀,一雙藍藍的大眼睛,面色白淨,薄薄的嘴唇顯得很有智慧,身材很高,講話有外國口音,說明他是出身在那個其政府正在和我們進行一場嚴酷的戰爭的島國上的。這同樣也可以從他講得很少的幾句話裡面聽出來,雖然他帶有我們已經提到過的那種口音,他講的法語卻是少有的純正。一聽到他講第一句話,並從這句話裡聽出他帶有拉芒什海峽彼岸的口音之後,兩個旅客中那個年長者打了一個哆嗦,接著便向他那位慣於從他的眼色裡猜出他的想法的同伴轉過身去;似乎在問他,眼下英法兩國大戰方酣,英國人當然被法國驅走,法國人肯定也被英國趕跑,怎麼這個英國人還會留在法國呢?羅朗似乎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他用一個眼色和肩膀的一個動作回答了他,意思是:“這一點對我來說和對您一樣是不可思議的;可是,如果您對這樣一個問題解釋不了的話,您這位傑出的數學家,也不必問我了。”
在這兩個年輕人腦子裡比較清楚的是,這個帶有盎格魯-撒克遜人口音的金黃色頭髮的男人,是那輛等候在客店門口的,已經套好馬的舒適的敞篷四輪馬車的旅客,這個旅客是倫敦人,或者至少是英國某郡或某公爵領地的人。
至於他已經講過的話,我們已經說過是非常少的,少得幾乎不能算是話,只能算是一些感嘆語,只不過在每次講到法國情況的時候,英國人毫不掩飾地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本,一面請葡萄酒商,或者神父,或者年輕貴族再把這些話複述一遍,——他們個個都用他提這個要求時的同樣的殷勤態度非常客氣地滿足他的要求——他把這些話裡面比較重要,比較突出,比較帶有詩意的都記了下來,把關於攔劫驛車,旺代的形勢和耶戶一幫子的情況一一記了下來,並帶著那種對我們這些海外鄰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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