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4/5 頁)
界。
那些在亮光中和在黑暗中,在地上或者在地下觀察的人一定會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為了找到活人而繞著死人走的人,儘管周圍一片漆黑,寂靜無聲,自己又孤身一人,可是在接觸到冰涼的大理石墓碑時竟然沒有打哆嗦。
他在一座座墳墓中摸索,一直到他摸到了那扇朝向地道的鐵柵欄。
他檢查了一下鎖;僅僅鎖舌鉤著。
他把他的鉗子的一端伸進鎖舌和鎖橫頭之間,輕輕一推。
柵欄門開啟了。
他把門帶上,可是沒有關上,為了可以再從原路回來;他把鉗子插在門角落裡。
隨後,他豎著耳朵,凝神屏息;由於他一心想聽到什麼,需要呼吸,什麼也看不見,他各種感官都處在高度興奮的狀態;他一手拿著裝好子彈的手槍,另一隻手扶著牆壁,慢慢地向前走著。
他就這樣向前走了一刻鐘。
幾滴冰冷的水滲過地道的拱頂,落在他的手上和肩上,告訴他正在拉雷蘇斯河下面經過。
在走了近一刻鐘以後,他來到了從地道通向採石場的門口,他佇立了一會兒;他的呼吸似乎更舒適了些;此外,他彷彿聽到了遠處的聲音,看到支撐著拱頂的石柱上面有磷火的閃光。
如果只看到這個傾聽者灰暗的身影,別人可能以為他是在猶豫;如果能看見他的神色,別人也許會懂得他是感到有了希望。
他繼續往前走,向他以為看到有亮光的地方,向他以為聽到有聲音的地方走去。
他越往前走,他聽到的聲音越清楚,他看到的光似乎也越強烈。
很明顯採石場有人居住,誰呢?他還一無所知,可是他馬上就要知道了。
他離我們第一次進入賽澤利阿山洞時提到過的那個花崗岩交叉路口只有十步遠。他身子貼在牆上,悄悄地往前移動,就好像是一塊在黑暗中的活動的浮雕。
最後,他的頭越過一個角落,他的眼光落到了可以稱之為耶戶一幫子營地的地方。
有十二個到十五個人在吃夜餐。
羅朗突然有一個強烈的願望:那就是衝到這些人中間去,孤軍作戰,一直戰鬥到死。
不過他剋制住了這種瘋狂的念頭,像剛剛伸進頭去一樣慢慢地豎起頭來,眼睛裡閃閃有光,心中充滿喜悅,他又從原路折回,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他沒有受到懷疑。
這樣,一切都清楚了:放棄賽榮修道院,德·瓦朗索爾先生的消失,安排在賽澤利阿山洞口附近的假偷獵者。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報仇了,可以狠狠地,血淋淋地報仇了。
所以說血淋淋地,因為就像他懷疑他們特別關照他一樣,他也要命令特別關照他們;所不同的是,他們讓他活,而他卻要他們死。
在回來的路上走了將近一半的地方,他似乎聽到他後面有聲音;他回過頭去,彷彿看到了火光。
他加快步子;只要一跨出門口,他就不會迷路了。那兒不再是一個千彎百拐的採石場,那是一個上有拱頂的、狹窄的、堅硬的、通向一個墳墓的柵欄的通道。
十分鐘以後,他又從河底下經過;又經過一二分鐘,他伸出的手觸到了鐵柵欄。
他拿起留在那兒的鉗子,走進地下墓室,把他身後的柵欄輕輕拉上,不發出一點響聲。他依靠墳墓引路,又來到樓梯那兒,用腦袋頂開石板,又來到活人的土地上。
比較來說,地面上要亮一些。
他走出講經壇,又推上祭廊的門,讓它仍保持原來的樣子,爬上斜坡,穿過平臺,又從另一邊下來。
他還保留著鑰匙;他開啟門,走到了外面。
憲兵隊長在等他,他們兩人商議了一會兒,隨後兩人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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