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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的,是他有生以來所見到的最美麗的女性胴體。
她驚得叫了一聲,可是無處可逃。
他已經跪到了浴盆邊上,貪婪的熾熱的雙眼和嘴唇向她伸了過去。
她明白了,於是突然舉起了兩條水淋淋的胳膊,伊麗莎白用它們摟住了主人的頭。
□ 莫泊桑/著 李庠/譯
第三章
第二節
第二天晨,她端著茶到她主人面前,當他們視線相遇的時候,她哆嗦得那麼厲害,以致手裡的碗盞都跟著磕得直響。
瑪里奧朝她走過去,接過盤子放到桌上,當她垂下了眼簾的時候,他對她說:
“瞧著我,小寶貝。”
她看著他,睫毛裡沾滿了淚水。
他又說:
“我不願意你哭。”
當他把她摟緊了的時候,他覺察到她從頭到腳都在發顫;她一邊喃喃地說:“啊!我的天哪!”他知道這不是由於痛苦,不是由於懊惱,也不是由於悔恨使她低聲說出了這幾個字;而是出於幸福感,真正的幸福感。這使他生出一種奇怪而自私的滿足,不是精神上的,而是肉體上的,感到這個小人兒終於愛上了他,她緊緊貼在他的胸前。他像一個在路旁受傷、得到了一個女人搭救的人那樣感謝她;他以他在無效衝動中被人拋棄、被另一個女人無情冷待的飢餓的心,一顆百孔千瘡的心謝謝她;而在思想深處為她嘆息。看到她這樣蒼白而令人心酸的臉,雙眼燃燒著愛情的火焰,他決然地對自己說:“她多麼動人!女人變化得太快,按照她心頭的慾望或者生活中的需要遂心如意地變!”
“你坐下。”他對她說。
她坐下了。他拉住她已經為他變白變細了的可憐女工的手,於是很慢地,用詞技巧地對她說,他們彼此之間應當保持的態度。她已經不是他的女傭,但是表面上得保持一點,免得在村子裡流言蜚語。她在他的身邊將作為一個管家的,還常常給他朗讀點書,這可以作為新局面的一種藉口。而且再隔些時候,她作為女朗讀的身份確立了以後,他就讓她上桌吃飯。
等到他說完,她樸實地回答他說:
“不,先生,我是您的傭人,而且仍將是您的傭人。我不要人家說閒話,也不想人家知道有過什麼事。”
雖然他一再堅持,她一步不讓,當他喝過了茶,直到她端走盤子時,他一直用感激的眼光看著她。
等她走了,他想:“這是個女人,當她們使我們喜歡的時候,所有的女人都一樣。我讓我的女傭成了我的情婦。她漂亮,也許還會變得楚楚動人!無論怎麼說,她比那些上流社會的女人和風騷婦女們新鮮年輕。再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好多名角不也是門房的女兒嗎?可是現在人家把她們當貴婦人似地接待,捧得像小說裡的女英雄,還有些王公把她們當作女王接待。難道這是由於她們常是不能置信的才能嗎?或者常有爭議的美貌嗎?不。可是實際上,一個女人常能接她巧妙安排的幻像,造成她所強加的局面。
這天,他散步走得很遠,雖然在他心靈深處始終一樣沉痛,兩條腿變得好像痛苦已經使得他功能器官全洩了勁,但在他心裡像有什麼東西在啁啾,彷彿有隻鳥兒在低聲歌唱。他不再感到那樣孤單,那樣茫然,那樣孤獨無主。樹林好像也不那樣荒蕪,那樣寂靜,那樣空虛。他回來的時候,叨唸著要看到伊麗莎白迎著他過來用充滿了愛情的眼光,微笑著看他走近。
將近一個月,在那條小河邊上,過的真是田園詩似的生活,瑪里奧被愛之深大概很少男人曾體味過;那是瘋狂的、獸性的愛、愛得像個母親愛她的孩子,像條狗愛它的主人。
對她說來,他是一切,是天是地,是歡樂,是幸福。他對她天真熾熱的女性期待作出了反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