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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著所有這些黑鬼。”“一百塊”說。他表情厭惡，朝地上啐了一口。我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但是他不太願意向我表達出來。到目前為止，我們的關係一直基於信任；我幾乎很少跟任何人說起過我從“一百塊”那裡學到的東西。

“現在，他跟每個人都收稅了，”他說，“而且他還痛揍了帕納爾（Parnell）兄弟，因為他認為他們偷偷做事情了。他們沒有，但是你無法說服。要是他相信了某事，那就是那樣了。然後他還告訴喬喬（Jo�Jo）和他的夥計們說，他們不能再來這裡了，因為他們向他隱瞞了東西。喬喬的女兒住在這裡。所以現在他見不到她了。”“一百塊”一直說著，在他羅列所有受到制裁的人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憤怒。“要是你什麼也不說，他根本無法發現。”

尷尬的沉默。我想要抵賴，而且我還開始找藉口。但是我想到了某事，在我呆在這個社群的這些年來，人們總是告訴我，我跟所有的記者們和其他來這裡找故事的外人不同。那些人不到家裡去共進晚餐，也不會在夜間晃悠，跟人同喝一瓶啤酒；他們只是循例問許多問題，然後帶著故事走人，再也不會回來。我很驕傲自己的這一點不同。

但是現在是時候接受我的命運了。“我當時坐在貝利女士的辦公室裡，”我告訴“一百塊”，“她和一直都在幫助我，就像你一樣。而我搞砸了，我告訴了他們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用那個資訊。哥們，我根本不知道那會對他們有用。”

“那一定是我曾經聽你說過的最蠢的事情了。”“一百塊”開始收起他的工具。

“坦率地說，‘一百塊’，當我在跟他們說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

“不！”“一百塊”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知道，是的你知道。但是你過分關心你自己，就是這樣。你為你的教授們拿到些狗屎，而且你為此感到興奮。我知道你沒有那麼天真，哥們。”

“我抱歉，‘一百塊’。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我搞砸了。”

“是啊，你搞砸了。你需要想一下你為什麼要做你的工作。你總是告訴我你要幫助我們，好，我們從來沒有要求你的幫助，而且我們現在也確定不需要。”

“一百塊”走向其他人。他們安靜地站在那裡，喝著啤酒，看著我。我向大樓走去，我想要看貝利女士是否在她的辦公室裡。

然後我想到了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根據我的資訊向男性的街頭商販徵稅，那麼貝利女士也可能開始向我跟她說過的婦女們徵稅。更糟糕的是，她可能已經把某些隱藏收入的人從樓裡趕了出去。我怎樣才能夠發現自己的愚蠢所導致的後果？我站在草坪上，看著高樓，努力要想出某個可能會幫助我的人。我需要某位相對獨立於貝利女士的租戶，某位仍然足夠相信我，可以談話的人。我想到了克萊瑞莎。

第六章　混混與混跡（10）

我快步去了酒鋪，買了幾瓶波恩農場酒（Boone’s　Farm）。克萊瑞莎不會免費開口說話的。

我快速走過了一樓大廳，沿著樓梯上樓。我可不想和婦女們一起困在電梯內，她們可能會因為我把她們賣給貝利女士而對我憤怒。克萊瑞莎開啟她的門，大聲笑著歡迎我。

“哦！小子，你這次搞砸了，你的確搞砸了。”

“所以全樓都知道了？人人都知道了？”

“甜心兒，在這個地方可沒什麼秘密。我們首次遇到的時候，克萊瑞莎跟你說過什麼？閉上你的鳥嘴。不要告訴他們你是誰，你在做什麼。克萊瑞莎本應該和你一起在那裡的。你為貝利女士暗中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