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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就好極了。&rdo;
風吹花動,花動花落,不管他天地間又平添落花幾許,也都是尋常事。
花落人亡,天地無情。
天地本來就無情;若見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
李紅袍慢慢地站直身子,用一隻乾癟枯瘦的手,扶住他身旁一個人的肩,用另外一隻手,折下了一段花枝,也不知是桃花?是山茶?還是杜鵑?
花將落,人已老。可是花枝到了這個老人手裡,一切都忽然變了。
第四章 死的味道
李紅袍的左手已經離開了那人的肩,以拇指扣小指及無名指,成劍訣式,左腳探前半步,以腳跟對右足尖,手裡的花枝平舉,斜指薛滌纓的胸。
就在這一瞬間,已將枯落的花枝就好象受了某種魔法地催動,忽然有了生氣。
衰老垂死的老紅袍,彷彿也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了生氣,一隻半眯的老眼中竟似有寒星閃動,佝僂的身子漸漸直了,蠟黃的臉上漸漸有了光澤,已將乾枯的血液又開始流動。
生命竟是如此奇妙,沒有人能解釋一個人怎麼會在一瞬間發生如此神奇的變化。
難道這就是劍客獨有的特質?
‐‐失勢已久的雄主重新掌握到權力、痴情的女子忽然見到離別已久的情人、依閭的慈母忽然見到遠遊的愛子歸來、對人生已完全絕望了的人忽然有了希望時,豈非也是這樣子的?
多麼奇妙的生命,多麼令人感動。
薛滌纓卻好象漸漸在萎縮。
李紅袍的光芒增強一分,他的氣勢就會跟著萎縮一分。
一種看不見的巨大壓力就像山嶽般壓著他。&ldo;波&rdo;的,他腳下小徑上的青石碎了,他的腳已漸漸陷入了泥土中。
奇怪的是,他的神色看來依然很平靜,他雖然沒有反擊抗拒,可是也沒有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又有奇怪的變化發生了。
花枝上本來已將復甦的殘花,忽然一瓣瓣飄落,落到地上時,已完全枯死,本來尤帶嫣紅的花瓣,竟在一瞬間變成死黑色。
李紅袍輕吒一生,手裡的花枝飛出,竟在半空中一寸寸剝落。
最後一枝枯枝落下時,李紅袍又已是個衰弱佝僂的老人了。
剛才那一瞬的燦爛光輝,就象是流星一樣,悄然逝去,無影無蹤。
李紅袍又開始喘息嘆氣咳嗽。
&ldo;好,很好。&rdo;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薛滌纓,&ldo;物極必反,盛極必衰,你以不變為變,避開了極盛時的鋒銳,以不戰為戰,以靜觀變。&rdo;
他嘆了口氣:&ldo;想不到你竟已從劍中悟出了兵法的真意,已經是大將,不是小卒。&rdo;
不但劍法與兵法的真意相同,無論做什麼事,到了巔峰時,道理都是一樣的。
禿鷹忽然嘆了口氣。
&ldo;我不懂。&rdo;他說,&ldo;我真的不懂,這兩位財神爺在幹什麼?&rdo;
他知道別人大概也不懂他在說什麼,所以自己解釋:&ldo;要請動大紅袍絕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把他請來,為的只不過是要請他來看看薛大先生的劍法如何,看看您們這一次賭注有沒有押準,可是看過了之後又怎麼樣呢?難道你們還能把賭注收回來?&rdo;
兩位財神的臉還是像年畫上的財神一樣,胖乎乎的,笑眯眯的,完全沒有一點反應。李紅袍卻說:&ldo;我也不懂,真的不懂。&rdo;
&ldo;你也有不懂的事?&rdo;
&ldo;我不懂的就是你。&rdo;紅袍問薛滌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