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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流往裡面看了一眼,看不太清,便問白衣近侍:&ldo;睡下了?&rdo;
&ldo;是。&rdo;溫楓低聲道,&ldo;您……真的不進去?&rdo;
雲長流搖了搖頭:&ldo;萬一醒了,本座會嚇到他。就這樣,讓他覺著本座解了毒正在休養,他才肯心安。&rdo;
溫楓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心疼地嘆息:&ldo;教主也該早些休息才是。這段日子您身心都傷得過了,早些將氣色養養好了,才好見護法麼。&rdo;
也不知這算不算另一種默契,這兩個人,冥冥中卻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我現在狀態太差,又難看,又惹他擔心,所以絕對不能給他看見。
……
待教主走出了清絕居,四周空寂。
雲長流忽然間有些意興闌珊,抬頭望著寒夜星子,想著教主大殿的空曠冷清,心中有些倦怠。
他沒有徑直返回養心殿,而是漫無目的地在息風城內晃蕩起來。心中想著關無絕,想著阿苦,想著這些年如滄海般流淌逝去的歲月。
其實那時候,雲長流真的很想推門進去,抱一抱失而復得的那個人,親親他,告訴他自己都記起來了。
喚一聲阿苦,道一聲抱歉,問他願不願意與自己重頭來過。
可是為了護法的身子著想,坦白還需再等兩天。倒是可以趁這段時候,自己心內先做足了準備。
他把小時候的諾言忘得一乾二淨,眼睜睜令無絕受了那麼多磨難,也不知道自己坦白之後,無絕還肯不肯留在他身邊了。
說不定,知道自己逢春生已解,無絕覺得償夠了幼時的情分,就會……
雲長流心內猝然刺痛。
可他卻想,倘若無絕要走,那麼回萬慈山莊也是很好的。他放手,他一定好好兒的送無絕離開。
那麼以後就是,萬慈山莊的小公子,端木臨……
那他,就不能再喚他無絕了。
也聽不見那聲教主。
有風吹得長發發尾飄散搖曳,雲長流胡亂地走著。息風城內大道沿途的火炬漸漸稀疏,他越走越偏僻,連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去往哪裡。
清絕居,不敢進去。
養心殿,不想回去。
煙雲宮,雲孤雁不肯見他。
驕陽殿和水月殿,已經空蕩蕩。
臥龍臺……呵,算了罷。
那地方,他如今只要站上去就會想往下跳。
他枉稱個堂堂燭陰教主,這赤川水這神烈山,這一整座息風城,算來都是他的領地。
可如今,他煢煢獨立於寒夜之中,茫然環顧,竟尋不到一片可供棲身的寧地。
這二十五年來,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他究竟是活成了什麼樣子。
雲長流回過神來,倏然站住了。
他迷茫地往四周看了看,終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辨認出,自己走到了鬼門崖下。
反正沒有別處可去,雲長流沿著蜿蜒山路走了上去。他心想著,這是阿苦當年走過的路,在被自己遺忘之後走過的路。
陰森鬼門之外,硃砂梅的梅花早已落盡,徒剩被死人骨血滋養得粗大蒼勁的枝椏,張牙舞爪地直刺黑色夜穹。
山岩上,塑著惡鬼的大門緊閉。雲長流上前用力推開,便有通往下面的昏暗甬道顯露於眼前。
那下面,掩埋著的是關無絕的五年。從十五歲,到二十歲,本應最是少年意氣風華絕代的五年,都耗